土地被曬得乾涸隱隱透著裂紋,深褐色的土摻雜著黃色的土混在一起,看起來像是血液流淌過土地又被吸收進去變成乾涸的模樣。
「這些……都是血嗎?」她眉眼間流露出不忍之色,不敢多看地上的血土快步向村莊的方向走去。
越是接近越是觸目驚心。
遍佈血跡和咒力殘穢的村莊殘骸映入視線眼簾,貓澤奈奈錯愕失神僵停住腳步,聲音幾乎是顫抖著發出:「這裡全部都是……」
112個村民,無一倖免全部覆滅死在夏油傑的咒靈操術。
她虛軟拖著腿走進去,看著吸收進土地裡的血液、屋簷牆壁上乾涸的深色血跡以及大片大片不同的咒力殘穢。
至少有三四隻一二級咒靈出來過。
不同力量體現的咒力殘穢以及大片的血跡,一眼可以看出是咒靈們的殘忍圍殺。
但徹底調查清楚是夏油傑犯下的案件還是監事會收到的另一份證據。
切切實實證明夏油傑動手的證據。
貓澤奈奈已經不知道自己還想做什麼。
她只是麻木走在村莊的各處,緊緊咬住唇用視線眼睛一點點去還原這裡發生過的真相。
血液噴濺在土地牆壁的形狀、坍塌變得半個廢墟的破爛房屋以及……
粗壯堅實牢固的木頭囚籠,充斥著刺鼻難聞的味道,落下星星點點的血跡。
貓澤奈奈蹲下身,撿起纏繞在鎖鏈鐐銬上的金色黑色短髮:「……」
溫潤平和的紅眸宛如上好的美玉,總是無害彎起的眼眸痛苦閉上,緊緊咬著下唇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不離開,也不知道自己還想在這裡找到什麼答案。
即便知道一切真相,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樣慘烈的復仇方式。
由夏油傑為菜菜子美美子啟動的復仇,向村民們的復仇。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已經不可能得知村民們囚禁起兩個孩子的原因,但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是他們將兩個不到六歲的孩子當做豬玀一樣關進這裡的理由。
甚至對她們動手留下青紫難去的傷痕,一層疊著一層舊傷沒好再添新傷。
貓澤奈奈當初之所以認為菜菜子美美子,她們身上的傷痕不像咒靈製造出來的原因,就是那新傷疊著舊傷落下的痕跡。
一些可能她們長大後都會殘留在身上的瘡疤。
「又被它跑掉了,果然夢裡的世界咒靈不是這麼好抓。」孩童稚嫩帶著幾分冷感的嗓音自身後傳來。
空氣中流動著咒力,旋風般捲起來嗚嗚作響。
貓澤奈奈身體一僵,緊張又不安起身:「是誰?」
這個村莊裡的村民都被咒靈殺死,附近也沒有別的村莊相鄰,這裡不應該出現什麼孩子才對。
「咦、這個聲音好像聽過?」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還在響起。
貓澤奈奈默默扣緊咒具,輸入咒力。
她不敢在這時候跟不知名的存在對話,現在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如果是咒靈或詛咒師的話……
也只能靠她一個人自救戰鬥。
空氣中捲起的咒力恍若實質,紅色藍色匯在一起變成頗具威脅性的紫色咒力光團,兩種相悖的咒力融在一起相互排斥發出嘶鳴的閃電摩擦聲。
轟然被撕開一道口子,白髮藍眼的小少年穿著衛衣兜帽短褲跨過黑洞一樣的異空間跳出來,如淬冰石的璀璨藍眸瞥過來一眼,他笑起來道:「原來是奈奈!」
「你是誰?」恍然間,她好像透過快速收縮消失的黑洞看見對面的光景——日式古樸的木質建築,與高專十分相似,但是更加古舊且充滿日式宅邸的感覺。
「奈奈還沒想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