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雪輕笑:「你若不信,何必如此氣憤,洛音凡,你我本無怨,你原本可以好好地當你的太子妃,等將來樓逸坐上皇位,那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可是你太貪心了。」
她長長地吁了口氣:「你什麼都想要,名利、權勢、人心,你什麼都想攥在手裡,卻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哪能事事皆如你所願,你什麼都想要,最後卻什麼都得不到,你連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都保不住。」
洛音凡心中生出無限恐懼,她恐懼地望著柳銀雪,忽然伸手去抓柳銀雪的衣角。
「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那手抓在她的衣角上,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衣角上很快被染髒了,柳銀雪覺得厭惡,一腳將洛音凡的手踢開,冷聲道:「別碰我。」
洛音凡尖叫:「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柳銀雪朝落雁使眼色,落雁端上毒酒,將毒酒擺在洛音凡的面前,柳銀雪蹲下身,視線與洛音凡的視線齊平,道:「你就用你自己的命,換你孩子一命吧。」
「你會善待他嗎?」
「你以為呢?」柳銀雪問。
洛音凡哂笑:「世人皆說,柳家嫡長女聰慧過人且心慈手軟,孩子無辜,我相信,你當不會折辱他,我自己是被權利蒙了心的人,不求他將來大富大貴,只求他能平安一生。」
父母之愛子,皆當如此。
柳銀雪道:「他被送給了一對沒有孩子的尋常夫婦養,聽說那夫婦待他如親子,想來,不會過得比尋常孩子差了。」
洛音凡端起酒杯,仰頭將杯中毒酒飲下,苦笑道:「多謝。」
「你後悔嗎?」柳銀雪問。
鮮血順著洛音凡的嘴角溢下,她滿目蒼涼,眸中含淚道:「我不當放棄他的,他多好啊,愛一個人,便能為之傾盡所有,可惜,我不懂珍惜,錯過了。」
她倒在地上,恍惚間,好像又想起了那個少年。
他站在花叢裡,朝她微笑,陽光絢爛,色彩繽紛,卻也不及他的笑顏。
洛音凡閉上眼睛。
柳銀雪回到青山院,她剛去了一趟大牢,聽說死在大牢裡的人數不勝數,柳銀雪覺得晦氣,回來後就讓丫鬟準備水伺候她洗浴,柳銀雪換了身衣服,重新梳了髮髻。
她讓丫鬟將她去大牢裡穿的衣服拿出去燒了,而後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樓允醒了嗎?」
「沒有,來福和來寶一直守在王爺屋裡,都沒有出來過。」沉魚回答。
「毒郎中來過沒有?」
「毒郎中一直在啊,從未離開,」沉魚繼續道,「好像是王爺一直沒有醒,毒郎中不敢離開,一直在幫王爺療傷,王妃您要去看看嗎?」
柳銀雪覺得奇怪:「你們態度轉變得是不是太快了些?這麼希望我去看他?他給了你們多少銀子討好你們?這麼快就站到他那邊了?」
沉魚垂下腦袋:「王妃,不是奴婢幫王爺說話,而是奴婢覺得,王爺對您真的挺好的,您不知道,王爺以為您葬身大海,拖著重傷的身體跳進海里找您,險些死在海里。」
柳銀雪道:「不是沒死嗎?」
「那是因為王爺被毒郎中撈上來了啊,王爺在海里昏死過去,若毒郎中沒有跳下去撈他,他就死在海里了。」沉魚悠悠道。
「奴婢也不是要幫王爺說好話,而是事實如此,您不知道,奴婢們以為您死了,在府裡掛了白,想給您立個衣冠冢,被王爺看見了,王爺不讓,發瘋似的將那些不吉利的東西全部扯到地上一把火燒了,說沒找到您,就不相信您死了,當時王爺還重傷呢,生生昏死過去了。」
「還有這次,得知您沒死,還想出城,他卻從床上硬生生爬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