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雪:「你身上的傷有裂開的痕跡,是自己動手撕開的?」
眾人:「……」
柳銀雪的問題問得太陡,讓來福和來寶以及毒郎中有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樓允倒是淡定,他慢條斯理地攏了攏衣襟,道:「我又沒有受虐傾向,我把傷口撕開幹什麼?」
柳銀雪挑了挑眉梢:「不說實話?是誰說過,絕不會騙我的?」
樓允:「……」
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受真是別有一番滋味,他摸了摸鼻子,還試圖做最後的掙扎,道:「那刀上有毒,傷口癒合起來就慢了些,你且放心吧,毒郎中已經在研製解藥了。」
柳銀雪冷笑了聲:「刺客若是真的要抹毒藥,為何不抹一劍封喉的毒藥,反而抹一種不致命的毒藥?刺客是腦殼有病嗎?」
「我怎麼知道?可能他們是想生擒我呢。」樓允繼續掙扎,可憐巴巴地望著柳銀雪,企圖獲得柳銀雪的同情。
柳銀雪懶得跟他胡扯:「再不說實話,你今晚就別回青山院了。」
「是,沒有毒藥,是我自己撕開的,」樓允想也不想,立刻承認,「我不是想著我這傷若是好了,你就得趕我走了嗎?」
毒郎中:「???」
說好的冰冷無情的殺手呢?王爺您也太沒有氣節了吧,竟然被一個女人壓得死死的!這若是傳了出去,別人豈不得說您耳根子軟?
雖然早就預想到了,但是親口聽到樓允承認,柳銀雪還是忍不住道:「樓允,你有病吧?」
樓允垂下頭,低聲咕噥:「我早就病入膏肓了。」
柳銀雪沒接話,樓允小心地瞅了她一眼,挪到她的身邊,拉了拉柳銀雪的衣袖,小聲道:「你別生氣,以後我不再撕就是了,生氣傷身。」
毒郎中:「……」
他們摘星樓威名赫赫誰見誰怕的宗主為了討一個女人的歡心,已經變得這麼沒有節操了嗎?這低聲下氣溫聲哄人的男人,真的是他們摘星樓的宗主?
毒郎中覺得自己瞎了。
柳銀雪心中一時五味陳雜,她長長地吁了口氣,低聲道:「好好養著,別再撕了,我不會趕你出青山院的。」
樓允目光一亮,那眼神落入柳銀雪的眼底,她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似的,心頭有種窒悶的難受,她悄悄握了握拳,道:「你忙完就回青山院用膳吧,我先回去了。」
樓允看出她心情不好,沒敢多說什麼,應了聲「好」。
柳銀雪走出房間,長長地吁了口,沉魚壓低聲音道:「王妃,王爺這般也太……」她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一臉愁苦地望著柳銀雪,「您說王爺到底何意啊?就為了留下?」
柳銀雪苦笑了下,她沿著長廊慢慢往青山遠走。
入了冬,傍晚的風吹在臉上,有些割臉,兩側燈籠在寒風下輕輕搖曳,光影忽明忽暗,她在長廊上的屋簷下坐下來。
沉魚:「王妃怎麼不走了?」
「吹吹風,清醒清醒。」柳銀雪長嘆口氣道。
第 109 章
沉魚滿腹不解, 問她:「王妃,您說王爺是不是喜歡您啊?要不然他為何要為了留在青山院而撕開傷口?那可是血肉啊,每一次撕開,都得多疼啊!奴婢平日做針線的時候被針紮了手,都疼得不行,王爺他怎麼就能對自己那麼狠?」
柳銀雪笑容苦澀:「他對自己都狠, 可見對別人只會更狠。」
樓允為了留在青山院能那般對他自己, 若是倘若有一日,他知道了他終究留不住她,他又會如何?柳銀雪簡直不敢想像。
若是有一日, 她真的成功逃離了祁王府,逃離了樓允, 他又當如何?
柳銀雪手腳冰涼。
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