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氣得咬牙切齒:「他說他死了,我才能帶你回家,我就想一刀宰了他。」
柳銀雪哂笑。
樓允當真是有病,這種霸道的佔有慾已經到了癲狂的地步,和這種瘋子,根本毫無道理可講,她忍著疼痛,安撫李曼:「娘,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還說沒事,你身上被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傷能叫沒事嗎?」李曼氣得直抹眼淚,「我和你祖父還有你爹來接你回家,可祁王這瘋子,他死活要攔。」
李曼氣急了,忍不住就開始罵人。
被罵的樓允,肩上插著軟劍,傷口處還在往外滲血,他的臉色一點一點地慘白下去,可他仍舊端端地筆直地站著,就是不讓李曼將柳銀雪帶走。
這場面簡直叫人心驚膽寒。
柳銀雪想起來,可是身上的傷讓她使不上丁點力氣,她趴在床鋪上,嘴角裂開一個譏諷的笑容:「您也說他是瘋子了,跟瘋子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都回去吧,我在祁王府,也能把傷養好,等我養好了傷,就回去看你們。」
她太瞭解樓允了,他既然能說出死才會放她走的話,那麼就絕不會放她離開。
與其這麼耗著,倒不如她退一步,讓家人放心,而且她在祁王府,樓允也不可能對她做什麼,但她卻可以氣死他。
「為什麼啊?」李曼紅著眼睛問,「祁王,你心裡的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不是我們柳府的柳銀雪,不是我的女兒,你既然對她無情,又為何非要將她困在你身邊?你把她還給我吧,你把我女兒還給我,我女兒命薄,當不起你的王妃。」
傷口處劇烈的疼痛沒讓樓允皺一下眉頭,他道:「銀雪是我妻子,你們不能帶走。」
李曼抬手又想打他,但是看見她肩膀上插著的那把軟劍,她又堪堪收了手。
柳朝遠憤恨罵道:「混帳東西,混帳東西!」
柳岐山攬住李曼的肩,輕輕拍著李曼的肩膀安撫她,對樓允道:「祁王,我們銀雪是奉聖旨嫁給你,並非自願,你娶她也並非自願,既然你們都是被逼迫的,這段姻緣也該到此結束,何必再苦苦糾纏,互相折磨,不如放彼此自由,豈不是更好。」
「不好。」劇烈的疼痛讓他說話時嗓音嘶啞,他語氣決然,毫無商量的餘地。
柳岐山在官場多年,早就練就一身不動如松的本事,然而,此時面對樓允,方知這氣人的本事,乃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道:「你對銀雪本無情,既如此,為何不願放手?要如何你才願意放手?你且開出條件來,我們柳府即便傾家蕩產,也定給你辦到。」
樓允硬得像塊石頭:「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銀雪。」
這是一個瘋子,柳朝遠想。
柳銀雪沉沉地閉了閉眼睛,又吃力地睜開:「祖父、爹孃,你們回去吧,我在祁王府不會有事的,二十板子沒有打死我,就沒有什麼還能讓我出事了。」
「可是……」
「這裡還有容媽媽和沉魚落雁照顧我,」柳銀雪打斷李曼的話,「更何況我吃的是毒郎中開的藥,他的醫術,你們可以放心,我絕對死不了的。」
李曼指著樓允:「那這混帳東西要是再欺負你——」
「他不會的。」
柳岐山沉聲道:「你怎麼肯定他不會?他心裡可沒有你。」
「因為他對我有愧。」柳銀雪譏諷道。
容媽媽親自送柳朝遠、柳岐山和李曼出門,李曼再三叮囑容媽媽,若是樓允再做出任何傷害柳銀雪的事情,都務必要第一時間派人通知她。
容媽媽恭順的應下,等馬車走遠了才折回去。
毒郎中趕到青山院時,看見樓允的肩膀上還插著那把軟劍,屋裡留下來福和來寶伺候,兩個奴才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