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淚眼朦朧:「我想著那青山院哪裡是人呆的地方,只要一想到你進了那狼窩,就吃不好睡不好的,夜裡總是做噩夢,夢見你在青山院受苦。」
李曼話音剛落,餘光忽然瞥見車簾再次被人掀開。
掀開車簾的是一隻格外蒼白得沒有血色的手,那手實在是太白太白了,白得像是死人才有的,李曼看得心頭一跳,目光立刻朝那手的主人看過去。
緊接著,她就看到那個有著同樣蒼白得沒有血色面孔的男子。
李曼眉頭一皺,暗想,這指不定立刻就要死的人到底是誰?怎麼和她女兒同乘了一輛馬車?男女授受不親,這男人到底懂不懂規矩?
不過那張臉倒是挺好看的,她女兒是個顏控,擺她女兒面前,應當還挺養眼。
柳銀雪拿了帕子將李曼的眼淚擦乾淨,微笑:「成親的那日世子爺身體不適,所以沒有來接親,昨個兒剛好醒來,今日就陪我回門了。」
「世子爺?」李曼眉毛一翹。
「你說他就是那個傳聞長得醜陋不堪的祁王世子?」李曼難以置信。
柳銀雪又開始吹彩虹屁:「是啊,傳言哪裡可信?女兒見到世子爺的真容的時候,也感覺簡直驚為天人呢,定是那些嫉妒世子爺美貌的人胡亂造的謠。」
樓允踏下馬車,來福趕忙上去扶他。
柳銀雪解釋:「世子爺身體還未大好,外面冷,娘快帶我們回屋吧。」
老太太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柳太傅成婚晚,子嗣又艱難,膝下只有柳岐山這一個兒子,柳岐山與李曼夫妻感情深厚,並未納妾,所以柳銀雪並未有任何的庶妹或者庶弟,她有一對雙胞胎弟妹,在柳家,這對雙胞胎弟妹尋常就以柳銀雪馬首是瞻。
柳銀雪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聖旨。
此時此刻,柳銀雪的二弟柳銀生和三妹柳銀霜就圍在柳銀雪的身邊,一面小聲地問柳銀雪在祁王府有沒有受欺負,一面小心翼翼地瞅坐在雕紅漆太師椅上的樓允。
柳銀生壓低聲音道:「大姐夫自從進門後就一聲都沒有吭?聽外面的人說他身體不好,他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第 11 章
對於樓允這般無禮的行為,柳銀雪表情無可奈何,而柳家的長輩們對樓允好像也並沒有要求,都是一副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的態度。
柳銀雪解釋:「不是,世子身體不好,沒有精神,不想說話。」
柳銀生表示不能理解:「可是他都不跟祖母和娘行禮,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來我們家?根本就不喜歡祖母和娘?」
柳銀雪摸了摸柳銀生的腦袋:「他不行禮不重要,只要我們銀生和銀霜知道行禮就行了,身體不好的人脾氣都不太好,你們要理解你們大姐夫,知道嗎?」
兩個只有十一歲的小傢伙齊齊點頭。
這時,有丫鬟人進來稟道:「隔壁的王夫人和她家的姑娘知道大姑娘今日要回門,特地過來看大姑娘,人已經進了垂花門了,正往這邊院子來。」
王夫人原名許月華,她的丈夫在兵部任職,因著兩家人捱得近,許月華和李曼也算投緣,一來二去,就成了至交好友。
許月華當初打算給自己的侄子做媒,便是因為念著自己與李曼有幾分交情,興許李曼會看在她的面上考慮一二,沒想到許月華還未見到李曼,就先被老太太給拒絕了,柳銀雪成婚的那日,李曼私下跟她說:「還是你侄子好。」
許月華當時就想,嫁女兒挑來挑去,連她的侄子都看不上,活該你們家柳銀雪嫁給粗陋不堪的殺人魔,嫁人乃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柳銀雪這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許月華今日來還帶了她的女兒,便是有看笑話的意思。
柳銀雪面露喜色:「曹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