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想說的是這件事,樓允苦笑,她怕自己嫌棄她嗎?他打橫將柳銀雪抱起來,慢慢朝外走:「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來遲了。」
他說。
柳銀雪很累,她頭很痛,尤其是後腦,有種針扎一樣的疼痛,大腦天旋地轉的,她被樓允抱起來,身體深深地靠進他的懷裡,她很想睡過去。
眼淚流進樓允的衣衫裡,她沉沉地閉了閉眼睛。
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在如此欺辱了她之後,還能擁有光輝燦爛的前程。
沒有。
王曹燕看著樓允抱著柳銀雪出來,嗤笑了聲,樓允眸光一瞥,嚇得王曹燕立刻禁聲,還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害怕得不敢再看樓允。
柳銀雪抓住樓允的衣袖,低聲道:「樓逸知道他砍了奴才雙手的事情被傳出去了,是我說的,你若是……若是有人在東宮,讓他立刻撤離。」
她的聲音很小,只有樓允能聽到。
樓允的心狠狠地揪起,她額頭上有一個大包,臉色蒼白,絲毫不見血色,他也不知道她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勢,但很顯然,柳銀雪整個人意識並不清楚。
樓允懷疑她隨時都要昏過去。
「能撐住嗎?」樓允低聲問她,「今日之事,還未完,太傅和皇上都在交泰殿等我把你帶過去,他們有話要問。」
柳銀雪狠狠地咬了咬牙:「可以。」
祖父還在交泰殿裡,她不能讓他老人家承受天子之怒,她道:「你放我下來吧。」
樓允卻將她抱得很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等到了交泰殿,我叫你。」
柳銀雪的確渾身無力,樓允素來恣意,他執意要抱,她也擰不過他,乾脆安心地靠在他的懷裡,慢慢積攢力氣,等著接下來的唇槍舌戰。
交泰殿氣氛沉重,太后、皇后還有皇貴妃蕭氏皆在。
太后和皇上分別坐在上位上,皇后站在太后的身側,蕭貴妃站在皇上的身側,太傅柳朝遠因是皇上的教養恩師,德高望重且年事已高,皇上本賜了坐,但被柳朝遠婉言謝絕了。
「孫女柳銀雪如今還是戴罪之身,老臣不敢坐。」
皇上早就盼著洛音凡能順利生出皇孫,結果卻鬧出這樣的事情來,皇上如何能不氣,柳朝遠辭了座,他也懶得過多理會,就讓他站著等。
在交泰殿前,樓允將柳銀雪放了下來。
有內侍進去通傳,得到準許後,樓允等人方才走進交泰殿內。
柳朝遠一看見柳銀雪額頭上的傷勢和慘白的臉老臉皺得越發緊,想問,卻不敢問,死死地憋著,滿是心疼。
那可是自出生就被他們柳家上下捧在手心裡的嫡長女,她在東宮到底受了何等委屈,竟然弄成了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柳朝遠心疼得要命。
柳銀雪一看見年邁的祖父站在殿中,眼淚瞬間溢滿眼眶,柳太傅身居高位,於皇上有教養之恩,即便是上朝,皇上都會賜坐,更何況其他。
如今卻端端地站著。
柳銀雪心頭愧疚,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啊。
樓允與柳銀雪還有王曹燕齊齊跪在地上行禮,太子拱了拱手,便退到旁邊,皇上面色不悅,道:「樓允,你也站到旁邊去吧,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樓允抬頭,卻並未起身,說道:「皇上,銀雪是微臣的妻子,夫妻一體,她跪著微臣自然只能陪她跪著,求皇上成全。」
第 64 章
柳朝遠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樓允, 眼裡露出幾分滿意。
柳銀雪意外,原本寒霜般的心,竟因為他的言行而有所消融,她安靜地跪著,並未說話。
皇上不勉強,他習慣了別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樓允喜歡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