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雪也不掙扎,隨樓允去了書房。
柳銀雪以為樓允有事要跟她商量,然而,她在書房坐了老半天也不見樓允有話要說的樣子,他一直坐在書桌上翻帳本,看了一本又一本,一直沒理會她。
「若無事,我先回去了。」柳銀雪道。
樓允沒應。
柳銀雪的耐心耗盡,起身道:「樓允,我在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我又沒聾,你等我會兒,先乖乖坐著。」
他語氣尚好,柳銀雪復而重新坐下:「我去天香樓是為了看賽龍舟,沒別的原因,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就走了。」
樓允從帳本中抬起頭。
柳銀雪率先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不是想說我還在孝期,這個時候去看賽龍舟根本不適合?是,我知道我不該去看,往年我身邊都有我的家人陪我吃飯陪我看賽龍舟,今年的端午節,只有我一個人,更何況我還在孝期,我根本不應該出門,我都知道。」
樓允見她解釋了一大堆,頗有些想笑,問道:「你以前行事都這麼隨意嗎?」
柳銀雪一愣:「什麼隨意?」
樓允站起身來,他走到柳銀雪的面前,低頭俯視她,看進她的眼睛,漆黑的雙瞳中湧出幾分意味深長的笑來,他道:「柳銀雪,我發現你和我。」
「什麼一樣?」柳銀雪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他勾了勾她的下巴:「那些認為你溫婉賢淑的人,都被你的表象騙了。」
柳銀雪捏緊了手下的衣擺。
樓允勾起她額前的一縷碎發,輕輕地在指尖纏繞,漫不經心地打著轉兒,削薄的唇勾起一個玩味兒的弧度,他道:「沒想到是我小看了你,不過,你兇起來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可愛?
柳銀雪的臉蛋上迅速染上兩朵紅暈,她不自在地別開臉,不想去看樓允戲謔的表情。
他在調戲她。
意識到這點,柳銀雪反而很快淡定了下來,她擺正身姿,望著樓允道:「你不是在生氣嗎?生氣我今天跑去天香樓看賽龍舟。」
「我為什麼要生氣?有誰規定孝期不能看賽龍舟的嗎?」樓允理所當然地反問。
柳銀雪一噎,覺得和樓允這種思維跳脫的人根本談不到一塊兒去,她轉移話題道:「你去天香樓做什麼?」
樓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回答。
柳銀雪也不多問,又轉言道:「你傷了那個劉文昌的手,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他爹劉奎是個四品官,無實權,劉文昌本身是個紈絝子弟,和張乾等人都是吃喝嫖賭樣樣皆通,但他比張乾還不如,至少張乾酒品好,極少在酒後鬧事,」樓允說起此人的時候有種對此人非常瞭解的自信,「敢和張乾他們玩樂的,膽子都不小,但是再給劉文昌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在酒醒之後跑到我祁王府來鬧事。」
「他不敢,他爹劉奎更慫,不過他爹會做人,明日你就會收到劉奎送來的厚禮。」
柳銀雪頗為意外:「你這麼篤定?」
樓允笑了笑,給了柳銀雪一個你自行體會的眼神。
柳銀雪看樓允的目光就不由地深了起來。
次日一早,柳銀雪還未起床,就有丫鬟進來稟道:「王妃,劉大人的夫人求見。」
劉大人的夫人?劉奎?劉文昌的娘?
柳銀雪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收拾妥當後就在青山院的堂屋裡接見來客,她正喝著茶,外面就走進來一個穿著青色素服盤著頭髮的中年婦女。
她渾身上下未戴任何首飾,走進堂屋後,二話不說就跪在柳銀雪的面前,朝柳銀雪磕頭道:「民婦王翠,見過王妃,昨日民婦那不孝子劉文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