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曹燕想到樓允陰翳的模樣,渾身打了個冷顫。
她道:「不必多說了,我今日就不該過來看你。」
這是怨上她了?跟她有關係?明知道樓允是個性情捉摸不定的,還偏要留在那裡,豈不是等著樓允上前欺負?況且,她既然走了,王曹燕留下本就不適合,她不走還怪上她了?!
柳銀雪很無奈。
王曹燕起身朝外走,柳銀雪只好去送她,就一路看著王曹燕臭著一張臉離開了,這種塑膠姐妹情柳銀雪都是懶得放在心上的,轉身回了百福院。
李文章已經過來了,正在百福院裡和老太太他們說話,輕容守在門口,柳銀雪一進去,就看到屋裡的人個個愁眉苦臉的。
見了禮,柳銀雪問:「舅舅的意思呢。」
李文章眼眶裡溢滿血絲,哽了哽聲音,才緩緩道:「我和太傅還有你爹商議過了,一致決定先暫且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且先觀望著。」
和她一個意思。
李殷紅的死是扳不倒太子的,既然扳不倒,拿出來說那就是給李家招禍,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觀望朝中局勢,再做打算。
如果找不到,李家便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道路既長且險,柳銀雪只希望庒眉能穩住,往後無論在何等情況之下,都不要露餡兒。
李文章道:「銀雪,如今你嫁給了祁王世子,與太子接觸的機會便最多,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舅舅希望你能盡所能,幫我查清楚。」
李曼想說什麼,又被她嚥了回去。
老太太一臉憂心。
柳銀雪在李文章期待的目光下沉重地點頭道:「舅舅放心,我定會竭盡所能查清楚這件事情的,表姐是否真的為人所害還未可知,舅舅和舅母切要稍安勿躁。」
送走了李文章和庒眉,老太太沉著臉道:「你怎麼能答應你舅舅幫他查清真相?真相是什麼重要嗎?太子難道真的能動?你去查這件事情,豈不是拿你自己去冒險?」
柳銀雪也知道這件事情存在一定的風險,但是李文章和庒眉待她素來極好,死的李殷紅還是與她有血脈聯絡的表姐,柳銀雪的良心無法讓她不去管這件事情。
她道:「祖母且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李曼問:「王曹燕沒事吧?」
「沒事,已經被我送回去了。」柳銀雪漠漠地說。
柳岐山:「樓允真的把王家姑娘扔進了池塘裡?他為什麼那麼做?」
柳朝遠道:「多半是看王家姑娘不順眼吧,樓允性情陰晴不定,誰也猜不准他到底在想什麼,以他的脾性,他就算一劍殺了王曹燕,我看,也不奇怪。」
這話倒是事實,柳銀雪有點訕然。
回到引嫣閣時,樓允已回到書房看書,令柳銀雪意外的是,柳銀生竟然也在書房,見她進來,柳銀生拱手喚道:「姐。」
「你怎麼在這裡?」柳銀雪奇怪地問。
柳銀生彬彬有禮地回答:「我來尋你,路上剛巧碰上世子,便同世子一道過來了,我是來找你借書的,就是我手上這本。」
柳銀生手上的是一本雜記,上面寫的是各處的人文風情,十分有趣,柳銀雪道:「你想看什麼書自己拿就是了,不必跟我報備,不過看完了要還回來的。」
柳銀生笑:「自然。」
坐在座位上的樓允抬了抬眉毛:「你剛剛叫我什麼?」
「世子。」柳銀生回答,不認為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
樓允沉下臉來:「我是你姐姐的夫君,還是皇上親賜的,你說你應該叫我什麼?」
他沉下臉的時候給人感覺十分陰鬱,那種毫不掩飾的陰沉好像捲起了一股冷風,嗖嗖地往脊背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