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手一頓,整個人驀地顫了顫,秦繪沅也猛地朝樓允的臥房看去,然而看了半晌,也不見樓允走出來,只看見來福縮在臥房的門口小心窺探。
秦繪沅五官有些扭曲。
柳銀雪暗想,原來這些人都怕樓允。
她喊道:「樓允,你是死人嗎?你媳婦兒就要被人給弄死了,你還能躺?你嫡母到底是什麼鬼怪啊?怎麼好好的人不做,偏生要當那魑魅魍魎,專程欺負你媳婦兒的?你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有什麼意思?你媳婦兒都要被你的仇人給弄死了,你還不快爬起來救……」
「唔唔唔……」柳銀雪被一個手勁兒極大的婆子捂住了嘴巴。
秦繪沅厲聲道:「給我扎!」
孔武有力的媽媽捏緊柳銀雪的手指就要紮下去,然而,不知哪兒來一股力道,她忽然被人踹了一腳,那一腳的力氣不可謂不大,那身寬體胖的媽媽直接被來人給踹出好幾丈遠,「碰」地一聲撞到門上,將門給砸出一個大口子來。
那媽媽砸在地上,白眼一翻就昏死了過去。
眾人:「……」
柳銀雪一抬頭,就看見那臉色蒼白得有些透明的樓允穿著單衣站在自己的身邊,至於他到底是何時出現的又是如何一腳將那一百多斤的老媽子給踹飛的,沒人看清。
樓允白麵一般的臉上兩顆黑眼珠子輕輕地轉了轉,問柳銀雪:「你說你是誰?」
「你媳婦兒。」柳銀雪在震驚中順口回答。
樓允勾唇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眼尾上挑,挑出幾分桀驁不馴來,他笑道:「我什麼時候有媳婦兒了?」
「你睡著的時候皇上賜婚,我是你們祁王府明媒正娶娶進來的。」柳銀雪的表情十二分地真誠,「你若是不想承認我,也行,一紙休書,一別兩寬。」
樓允笑了,他在沉睡中就隱約覺得他這青山院最近似乎熱鬧了許多,耳邊能聽到的聲音比以前多了很多,卻原來是因為這裡住進了一個女主人。
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被他的家人塞進來的女人。
樓允低眉打量她,皇帝老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麼漂亮出塵的女人不往他自己的後宮裡或者他兒子的後宮裡塞,偏生要塞到他的青山院來。
而這女人顯然是被強塞進來的,他前腳才救了她,她後腳就跟他要休書。
倒是有幾分意思。
樓允這一沉默,屋裡的其他人個個都變得惴惴不安起來,尤其是跟著秦繪沅來收拾柳銀雪的那些下人,秦繪沅畢竟是王妃,上頭還有王爺罩著,出不了事,但是她們就不同了。
一個個的嚇得渾身打顫地跪在地上。
沉魚從那被砸壞的門框裡擠進來,將柳銀雪從地上扶起來,小心地瞅了眼樓允,躲在柳銀雪的身後,半點聲音都不敢出。
秦繪沅表情風雲變幻,繼而乾笑了下,道:「你既醒了,先好生休息,我先去跟你父王說一聲,也好讓他放心。」
樓允身影鬼魅般往前一站:「你難得來我這裡,喝杯茶再走不遲。」
秦繪沅訕訕地笑:「不用了,已經喝過了。」
樓允卻好似沒有聽見,修長的身板只端端地站在門口,擋住秦繪沅的去路,從後怕中回過神來的柳銀雪慢條斯理地坐到座椅上,忽然有了幾分看戲的心情。
來福拿了貂裘披風出來給樓允披上,門外就響起厚重的說話聲:「又在鬧什麼?」
是老王爺樓啟明。
柳銀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說起來,她進門後也只見過老王爺一次,還是昨日她特地去給老王爺請安的時候見到的,老王爺喝了她敬的茶,只對她道:「樓允性情乖張,往後你多擔待一些。」
柳銀雪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