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伯益失敗了……」大禹嘆息道。
「那個,不是說是因為你沒給他用人的權力嗎?」小胖鯉對著手指,弱弱地問道。
「夏啟真正能上位,靠的是武力,不是政鬥。」大禹並沒有因為小胖鯉的質疑而面露不滿。他把那塊烤焦的年糕挑了出去,將烤得剛剛好的年糕夾給了小胖鯉。
「啊?」姚鈺戳了戳年糕,「夏啟是暴力奪權?」
「我不甘心妖和神因為所謂的氣運選擇而走向沒落,所以選擇了伯益。」大禹溫和的笑了笑,「等到伯益能夠獨掌大政後,我便死遁離去。」
「你這是在逃避呀。」小胖鯉嚼著年糕,「看伯益和夏啟誰能贏的勇氣都沒有嗎?」
「你說得沒錯。」大禹輕笑道,「但我既是神也是一個父親……」族群和兒子,讓他如何選擇?他無懼死亡無懼天災,但面對他在意的親人和族群,情和義他無法取捨,只能逃避。
「是很難選。」小胖鯉想了想,他要是大禹,估計更要糾結死。站在大禹的位置上,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
根據《竹書紀年》記載:益代禹立,拘啟禁之,啟反起殺益,以承禹祀。
大禹死後,伯益囚禁了夏啟,但被夏啟反殺,之後夏啟便繼承了大禹的位置。
但夏啟奪權後,禪讓制傳統被破壞,引起了部分諸侯的不滿。
以有扈氏為代表的部分諸侯與夏啟為代表的夏后氏聯盟發生了激烈的奪權鬥爭,最終爆發了「甘之戰」,而最終贏家,則是夏啟。
甘之戰後,夏朝建立,神話時代結束,人治時代開啟。
天子為人,妖神離位,風光不再。
「氣運之子,恐怖如斯。」小胖鯉咋舌,「所以這就是你死遁的真相?」
大禹「嗯」了一聲,坦然而笑:「沒什麼陰謀論,只是逃避而已。」無論是伯益贏了還是夏啟贏了,對他來說,都是既高興又難過。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大禹微笑著輕聲道,「我沒你們想像得那麼偉大以及堅韌。」
「沒沒沒,只是真相太過意外。」小胖鯉道。
比起之前眾妖八卦的那些陰謀詭譎爾虞我詐,大禹或運籌帷幄或老謀深算或心思深沉,大禹真正死遁的原因卻是有掙扎也有無奈。比起一個符號化的禹帝,這樣的大禹更加有血有肉,真實且不完美。
「那躲老婆是怎麼回事呀?」小胖鯉終於提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大禹:「……」
「這個我知道!」應龍拖近了椅子,笑得歡快,「我來告訴你。」
小胖鯉腦袋轉向了應龍,眼神亮亮地期待道:「為什麼呀?」
「因為女嬌嫌他不幫兒子。」應龍腦袋靠近小胖鯉,「小聲」說道。
「但夏啟後來也贏了呀。」小胖鯉嘶了一聲。
「夏啟本身能力不錯,但要不是氣運選定,以他之能,任諸侯可,但為天子還是勉強。」雖然夏啟是應龍看著長大,但要應龍客觀評價,也不能違心誇讚他的能力。
比起大禹的功績能力以及氣度,夏啟還是差得有點遠。
「夏啟上位代表著以人類為主宰的格局已定。」應龍解釋道,「所以,妖神能力再強,主宰地位不再,也意味著無法直接插手人間事務,特別是朝代更迭之類的大事,會遭反噬。輕則傷及自身,重則累及族群。」
「這個我明白。」小鯉魚點了點頭。之前他就知道現在是人類當道,妖和神單體能力再強,就算再不屑人類個體,但對人類整體也有所忌憚。只是不知道事情的完整緣由。
「雖然他靠武力和氣運奪權上位,掀起了政治變局,破壞了禪讓制。但他沒有真正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來完成這個變局的過渡。」應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