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得直哭,曾步勝回來時,她眼睛都是腫的。
於是曾步勝也沉著臉來到了五樓李嬸家門口。
都是男人上門來,別家被她說過閒話的小媳婦兒,也讓自己男人在李叔在家時,找上門去。
李叔苦不堪言,裡外面子全沒了,媳婦兒還覺得自己沒說錯,要不然他們咋急眼了上門質問呢?
還被爆出她還亂說了李主任和唐文生有一腿,傳到紙廠,可把李主任氣壞了,唐文生的臉也黑得不行。
隔天,紙廠那邊的領導就開始找李叔談話了。
「你也是老同志了,筒子樓是大夥兒的家,這要是掉進一顆老鼠屎,那就是糟大夥兒的心!有什麼事兒不能當面說,非得背地裡胡說八道!
「已經有好些人來我這反映了,你再不管一管,那就等你什麼時候管好了,什麼時候再來吧!」
李叔回到筒子樓後,坐在家門口,拿出許久沒抽的旱菸一連抽了好幾根。
李嬸這邊得知他被領導喊去談話,心裡也忐忑,回到家見他這樣子,更覺得害怕。
李叔把最後一口煙抽了後,透著煙霧看向她:「我們回老家吧,工作賣出去,還能得到一筆養老錢。」
封映月得知他們要找人接工作時,有些驚訝,問趙大嫂道:「李嬸願意李叔離職?」
「剛開始不樂意,可後來李叔說紙廠會給補貼,這工作賣出去,也有不少錢,」趙大嫂嗤笑道,「她知道自己在筒子樓待不下去,又不想自己回老家,當然樂意了。」
「那李叔賣多少錢?」
「八百塊,如果要租住他們現在那個房子,每個月另給。」
李叔在紙廠幹了這麼多年,雖然才住進筒子樓沒幾年,可那是因為筒子樓剛修起來沒有多久,這房子分給他後,按照工齡,就是他的。
像趙天和唐文生這年輕人,沒有到十年工齡,房子只能是分給他們住,沒有擁有權的。
別看沒過千,這個年代的小縣城,千元戶也不是那麼多。
在一分錢能買兩顆糖粒的這個年代,賣出八百塊,可是高價。
「他們不是有女兒、女婿嗎?」
一般來說,工人可以自己選擇親屬來接替自己位置的。
「得了吧,李嬸摳得要命,就是親女兒,她也要那個價!」
盯著這個位置的人不少,就這幾天,封映月都瞧見好些人登門來李嬸家諮詢了。
李嬸一下就抬高了姿態,不再像前幾天那麼畏畏縮縮的。
最後他們賣給了一個青年,叫康健山,他姐夫就是紙廠的正式工人,和封映月一樣,紙廠那邊需要臨時工,他有機會都會去,也算是熟悉紙廠工作的人。
因為對方有住所,所以就沒租住李嬸子他們家的房子。
期間李嬸子的姑娘抱著孩子回來了一趟,哭訴李嬸子把工作給了外人也不給自己和她男人。
「你能給我八百塊錢,我早就給你了。」
這話讓她姑娘哭著走的。
李叔就在一旁收拾東西,也沒攔著對方離開。
封映月旁觀了一會兒,趙大嫂低聲道:「瞧瞧,這還是親閨女呢。」
有臉說人家做後孃的嗎?
因為李嬸子要價高,房子暫時沒有租出去,他們搬走的時候,找的還是紅大嫂的牛車。
「老吳,幫我看著點,有人要租房子,就按照我說的那個價。」
李叔把鑰匙給吳大爺,沖他叮囑道。
「成。」
吳大爺點頭。
李嬸子還冒頭道:「屋子裡還有一把椅子,雖然有些壞了,可別讓人給順走了。」
「不會。」吳大爺險些翻了個白眼,誰會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