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手機螢幕上落滿了淚珠。
桑瀾初捂著嘴泣不成聲,他的頭像裡是她的影子,她卻到現在才知道。
為什麼她之前沒有發現呢?他是不是在等她發現?他是不是偶爾也會難過她沒有發現這個小秘密?
她緩緩蹲到了地上,臉埋在膝頭哭著,「你怎麼什麼都不說為什麼看見我了也不叫我」
「你是不是就等著我自己發現」
哭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
這張桌子也是以前周家裡那種又老又舊的款式,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
還有靠牆的那張床,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連被單被套都是和以前一樣的花色,鄉土味很濃。
桑瀾初哭著哭著就笑了,她還記得當初剛到周十家,他給她換了新的被單被套,就是眼前現在這個。
床上枕頭和被子有睡過的痕跡,他應該常在這兒睡覺。
「你真是」她一邊擦著淚,又笑了一下。
視線轉回來,她拉開了書桌的抽屜,裡面放了些男生愛玩的小玩意。
摸索了一陣,她將手辦小心翼翼放回去,開啟另一側抽屜時,她瞳孔猛然一縮。
那隻女表已經舊了,錶盤的玻璃都花了,金屬錶帶也已經褪色了。
但是,它的指標仍在走著,時間分秒不差。
心又狠狠一顫,眼裡的淚又蓄起,她把表拿在了手中。
這隻表明明已經賣掉了,她還記得只賣了五百塊錢。
不知道他又以多少錢問老闆買回來了?還留了這麼多年。
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桑瀾初吸著鼻子,眼睛又哭成了紅桃。
她躺到了那張木板床上,被子有洗衣液的清香,還有一絲他的味道。
她蜷縮在被窩裡,手裡緊抓著那隻表,一直呢喃著,「小十,小十」
一會兒後,枕頭濕了,她臉上還掛著淚,睡著了
桑瀾初這一覺睡得很沉,到第二天下午兩點,她才醒了。
可能傭人擔心她出什麼事,一直在敲書房的門,她是被敲門聲弄醒的。
醒來眼睛很痛,脹脹的,她揉著一隻眼睛開門出去了。
傭人見她好好的,心裡鬆一口氣,「桑小姐,飯已經給你做好了,現在要吃嗎?」
桑瀾初說:「嗯。」
她想起什麼似的,又說:「我晚上不在家吃,就別做了。」
「好的,桑小姐。」
桑瀾初簡單吃了點就準備出門,給自己化點妝提一提氣色時,接到了梁超凡的電話。
「瀾初,要不要我跟劇組請假兩天,你在家好好休息?」
馬上就要動身去川地了,她這兩天發生的事,梁超凡也知道。
桑瀾初說:「不用了,張導不喜歡演員請假耽誤戲的進度。」
梁超凡還是不放心,「那你你還好吧?」
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吐出一口濁氣,「我沒事。」
桑瀾初沒有讓腿還瘸的阿偉跟著,讓他好好養傷,她和夏葵去了綦藍的美容院。
往日生意很好的美容院此時裡面卻空蕩蕩,連前臺都沒有人了。
夏葵一驚,「瀾初姐,這是倒閉了?」
桑瀾初神情冷著,她不信綦藍會無緣由的讓她的美容院倒閉。
往行政辦公區走去時,正巧遇到了迎面走過來的綦藍。
她手中推著行李箱,一手牽著蕭元。
看到桑瀾初,她微微詫異幾秒,隨後面色恢復如常。
「你要走?」桑瀾初站在走廊中央。
綦藍並沒瞞她,淡淡道:「是,我要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