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也不怎麼清楚桑乘風換秘書的事兒,回道:「就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今天是小許來家裡的第二次,從前那個好像離開先生的公司了。」
公司的事情桑瀾初知道的很少也不懂,她以為這是正常的員工離職,也就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鄉縣,木村。
周十又起晚了,他做了一夜的夢。
這夢光怪陸離的,他一直夢到那晚在旅館小小的房間裡,他和桑瀾初在床上糾纏擁吻的畫面。夢境一直停留在親吻的那幾個瞬間,他覺得很上頭,根本不願意醒來。
畫面一轉,是在飛機場航站樓前,她吻他的臉頰,她對他說那些令人心動和動搖的話。
這些畫面一直不休停又重複地上演,周十真的快要崩潰了。他想抓住她,想摟住她的腰,想不讓她離開。他知道,他想做的並不止於此。但究竟想要做什麼呢?他還沒想明白。
流了一身汗,周十終於醒了。
他靠在床頭微微喘著氣,眼眸裡朦朧一片,還有一點點惑人的濕意。他抬起手臂擱在自己額頭上,聲音微啞地吐出一句,「見鬼了。」
三千公里外的桑瀾初打了個噴嚏,而周十卻是微紅著耳朵,表情有些悶悶地扯了自己的薄被和床單,最後抱成一團後去了井邊。
阿婆今天去別人家幫忙了,給他留了飯。周十慶幸阿婆不在,蹲在水井旁飛快地搓洗著床單和被套,彷彿有人要跟他搶這個活幹似的。
洗完將它們晾到繩子上時,周十腦子裡又浮現出在機場時桑瀾初對他說的那些話。
她說她會等他,會在京大等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他心裡想的那個意思嗎?還有那個吻,周十心裡愈加動搖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和臉頰,唇角彎了彎。
隨便扒了幾口飯,周十回屋裡翻箱倒櫃去了。他拿出之前藏著不讓周金才知道的錢,數了數,從為數不多的這一小沓票子裡抽出一些放進口袋,最後騎著摩托車出了門。
他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去鎮上了。
到了鎮上,周十徑直往一家銀器店而去。老闆正拿著放大鏡打磨銀飾呢,見到櫃檯前站了個人影,他推了推眼鏡抬頭看去,面前這人瞧著有點眼熟。
「小夥子,買銀嗎?」老闆問。
周十直接用藏語回他:「我不是來買銀的,我是來贖東西的。」
老闆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聽了一笑,臉上的肉都堆了起來,他有了興趣,「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這裡可不是當鋪啊。」
「二十天前,你收過一塊手錶。」周十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這事兒男人一下就想起來了,他摸著下巴仔細打量周十幾眼,怪不得剛才覺得他眼熟呢。
男人繼續做手上的活兒,一口拒絕周十,「既然賣給我了,就是我的了,我現在還不想出這塊表。」
鄉縣算是窮鄉僻壤,周十知道,這裡的人大部分都不怎麼識貨。當初這老闆出五百塊買下那表,他猜他也根本不知道那是啥表,只是單純覺得精緻好看罷了。
而且加上桑瀾初痛快地答應賣出五百塊錢,她一點兒也沒有心疼的樣子,讓人更加誤以為那表賣二手就只值幾百塊錢。雖然周十自己也不認識那表,但他有直覺,它肯定不止值那點錢。
那塊表的錶帶稍細,一看就是女表,男的也戴不了。周十掃了眼櫃檯,瞥見櫃檯角落處擺放著一隻盒子,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問男人:「是老闆你的女兒喜歡這隻表嗎?」
男人有點兒氣了,他哼道:「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女兒?」
其實他雖然看上去是個中年男人,但年齡真沒那麼大,所以一聽周十這話,他心裡就不舒服了。
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周十從兜裡掏出錢放到櫃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