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蘭深深吸了口氣後,對溫慶嬌姐妹道:「我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你們幫著收拾碗筷了。」
二人點頭。
杜月蘭把廂房鎖上,然後一路跑到劉思諾家借腳踏車,見她火急火燎的樣子,劉思諾的爹孃也擔心。
「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叔,嬸子,你們放心,我就是去縣裡看看平哥,」杜月蘭騎上腳踏車,便往前快速前行。
柳二孃家就在大路邊上,看見杜月蘭騎著腳踏車從劉家那邊出來,頓時眉頭一皺,聲音不大不小道。
「這做兒媳婦啊,還是得聽公婆的話,別一天到晚都往孃家跑,別人看見了,只會說你自己的親爹媽沒教好,丟人!」
杜月蘭捏緊剎車,車一停,頭一轉過去,對著站在自家院門的柳二孃露出一抹笑,「喲,婆婆你這話說得真好,以後你家姑娘回來,可不能讓她進門,不然我都覺得您教得不好,丟人!」
柳二孃一愣,接著一肚子火,「什麼婆婆?我看起來那麼老嗎?」
杜月蘭更是驚訝,「你不老嗎?看著比我家婆婆年長二十多歲呢!」
接著又搖頭繼續往前騎車,「看來這愛管別人家閒事的人,就是老得快,可能是太招人恨了,所以老天爺也看不下去,硬是讓這種人看起來比同齡人老一些。」
別以為她剛嫁過來不認得這人,平哥早在帶著她逛生產隊的時候跟她介紹過各家的情況了。
這戶人家的老嬸子就和她婆婆關係好得換一條褲子。
剛才那話不是衝著她來,她就不姓杜!
本來就煩,這人撞上來挨罵。
杜月蘭罵罵咧咧地騎著腳踏車走了,那邊被她氣得不行的柳二孃一口氣沒提上來,居然氣暈在了地上!
她兒媳婦站在院門邊上,聽得暢快極了,見柳二孃倒在地上她也沒出去扶,直接轉身進了灶房。
等柳二爺父子準備去上工時,才發現門口倒著一個人。
定眼一看,還是自家老婆子,於是柳家一陣雞飛狗跳。
杜月蘭把車停放在公社那邊,順帶跟劉思承打了招呼,接著去路邊等車。
坐在車上時,杜月蘭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風景,心一直慌得很。
如果溫慶平真的和夢裡一樣出了事怎麼辦?
她不敢想。
溫慶平到單位後,和往常一樣看了班表,見自己晚飯後有一趟去省城送的貨,便先去檢查車輛,接著去食堂請阿叔準備一份他的乾糧。
這一忙下來便是下午了。
得知杜月蘭來找他時,溫慶平能想到的就是對方被家裡的人欺負了。
他又氣又急又慌,跑到門衛那看見雙眼微紅的杜月蘭時,心裡的怒火已經達到頂峰。
「怎麼欺負你的?」
溫慶平抬起手輕碰了一下她的眼角,手指很快便沾到一點淚。
「這邊說,」杜月蘭拉著他去了旁邊的小道上,運輸隊旁邊是縣河,河岸邊造了圍牆,邊上就是小道。
「還記得我們結婚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嗎?」
「嗯,記得,你雖然沒說什麼夢,但我大概猜到了些,」溫慶平上前將人抱住,「你放心,待會兒我跟人調班次,回去就收拾他們!」
「不是,」杜月蘭將頭埋在他的胸膛,哽咽道,「你誤會了,不是他們欺負我,是我發現那個夢可能是真的,是正在發生,以及未來會發生的事,夢裡你很不好,連人帶車摔下山崖……」
還沒說完,杜月蘭就哇地一聲哭了,她伸出手抱住溫慶平的腰,「你要是真出事了,可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