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們是去潘家幫忙了?」
溫父問道。
潘紅英的事已經傳開了,溫父可比溫母要聰明,想到潘家和杜家在一個生產隊,那老大他們回去只能是去潘家。
「對,」溫慶平點頭,「都認識,家裡出了事,能幫一點是一點。」
「也是可憐,」溫母得知潘紅英的事時心裡也不是滋味,「剛生呢,就被丟了,她怎麼受得了?」
她也是失去不少孩子的人,將心比心,十月懷胎,要是生下來沒活成還算能接受,被婆婆和丈夫丟下河,那……
杜月蘭看了她兩眼,發現她確實說的是真心話,本想著這人到底還有幾分良心,結果對方下一句話就讓她差點翻了個白眼。
「所以啊,還得生兒子!四丫頭,五丫頭,你們可得記住,以後嫁人了,生兒子就是你們的頭等大事。」
「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呢?這可要不得,屬於封建思想,」溫慶平直接打斷她的話,「擱在外面是要被□□的。」
「我在家裡說,又沒出去說,」溫母嘀咕著,「而且誰家不重男輕女?面上都虛偽地說男女一樣,但其實愛兒子的多得很!」
這確實是實話,但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其實只要是我的孩子,男女都無所謂,」溫慶強有些羞澀地表示。
「你無所謂,我有所謂!老子還想著你們給我老溫家開枝散葉呢!」
溫父急了,瞪著溫慶強就開始罵。
「瞧瞧你們二伯家,子孫多,湊在一起吃飯也香!」
「人家養得起,」溫慶平淡聲說,「咱們家,要不是把我要回來,怕是頓頓都喝稀粥。」
這話讓溫父的臉一陣紅一陣黑。
溫母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杜月蘭,趕忙道:「吃飯吃飯,哎喲今天這野芹菜嫩得喲,五丫頭,你在哪兒找的?」
後面溫父一直黑著臉沒再說話。
等溫慶平他們收拾好回廂房後,他才在堂屋小聲罵。
溫慶嬌拉著妹妹回了房,溫慶強兄弟早就回房睡覺了。
這會兒堂屋裡只有溫母和溫父二人。
「五丫頭說今天下午你姐又來找老大了,肯定是為了雞蛋的事兒,你說那雞蛋賣給誰不是賣?為啥老大不買給我們吃。」
溫母說。
「老大不是我們身邊養大的,和我們不是一條心,也是你哥嫂疼你,不然他不會回來。」
溫父實話實說。
「那也是你當初狠心,送走了那也是我們的孩子,又是我哥嫂養著,親近親近怎麼了?你偏偏怕他害了老二他們,一個好臉色都不給他。」
溫母抱怨著。
溫父也不高興了,「這個時候你來說我了,當初你不也害怕他煞氣重?」
夫妻二人開始互相指責,聲音越來越大。
杜月蘭撐起身,溫慶平親了她一下,然後起身穿好衣服,啪地開啟廂房門走到堂屋門口。
「大半夜不睡覺吵什麼呢?看來上工還不夠累,要不明兒我請隊長給你們調到耕地組去?」
耕地組的工分高,但是累。
都是些青壯年在裡面。
溫父二人都老胳膊老腿了,自然吃不消。
「沒吵,沒吵,這就睡了。」
溫母擺手,推著溫父讓他回房去,接著把堂屋門關上。
溫慶嬌翻了個身,心想只有大哥敢這麼跟爹孃說話。
「二哥,你聽見了嗎?」
溫慶富雙手枕在腦後,聽完外面的動靜後問溫慶強。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