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細雨如織,輕輕拂過古樸雅緻的木屋簷角。
此時,僅有屋簷處,一盞昏暗的老式燈具的幾縷黃光斑駁地灑在屋簷下的木質地板和外邊那被雨水溼潤的青石路上,它與簷下滴落的雨珠交相輝映著,閃爍著柔和而迷濛的光。
而面壁者比爾·希恩斯,這位科學家、政治家,擔任過一屆歐盟主席,曾發現大腦的思維和記憶活動是在量子層面上進行,同時也是唯一的一位因同一項發現同時獲得兩個不同學科的諾貝爾獎提名的科學家正默默地盤腿坐在屋簷下,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雖然已經成為了面壁者,但這段時間,特別是從pdc的總部凡爾納島回來後的這段時間,他就一直待在這裡,一個外人都不見,就那麼主動去與世隔絕著,然後還天天獨自靜坐於這方幽靜的小天地之間苦苦冥思著。
在昏黃的燈光以及雨夜下,他的身影被光和影勾勒著,隱隱約約地與周遭的景緻融為一體,看起來顯得格外地寧靜、深邃而又蕭瑟。
不過,他並不怎麼介意……
他就只是盤腿坐於那木質地板上沉思著,身上有著一種歷經歲月洗禮卻依舊溫潤如初的質感,彷彿能承載世間所有的沉重與遐想那般。
手中正緊握著一枚小小白色棋子的他,就那麼在昏黃的燈光下出神地盯著那方棋盤,而如果有人認為他是在下棋或者研究棋譜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啊,眼下那方古樸厚實的棋盤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棋子,就只有那四角的四星位上各自放著黑白雙子而已,而手執白子當先行的他,此時內心卻有些難以抉擇,看著空蕩蕩的棋盤,卻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雨,依舊不緊不慢地落著,淅淅瀝瀝的,伴隨著那搖曳著院子裡的那雜草樹木的微風……
它們或輕敲瓦片,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天籟之音,洗滌著塵世的喧囂;或細密地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整個黑夜的世界溫柔地包裹著。
夜風,則帶著幾分涼意,穿梭屋簷瓦片之間,攜著庭院樹葉細碎的低語,與雨聲交織成一首悠揚的夜曲,讓人直心曠神怡,欲忘卻塵世的煩惱。
但……
比爾·希恩斯卻沒有去在意那些,他的目光只是死死凝視著棋盤,還是那副無從下手的表情,其中還幾次要落子卻最終又遲疑地收回,然後還偶爾抬頭讓目光穿越雨幕,投向那朦朧的遠方,彷彿在尋找著什麼,又似是在思索著些什麼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的面容就那麼時而平靜如水,時而糾結猙獰,似乎是被某件難以抉擇的事情給難住了。
具體是什麼事情不得而知,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他現在,就絕對不是在下棋,而是在思考著某件重要的,或者是更比下棋要更深層次的東西。
而屋簷外的雨卻不知道那些,仍舊淅淅瀝瀝地下著……
時間彷彿凝固了,所有的喧囂與紛擾都被隔絕在這木屋之外,只留下他一個人與這風雨、燈光、棋盤去共同編織著一個似乎關於思考、黑暗與希望的唯美的夢。
是的,或許就是夢……
因為啊,即便是在這靜謐的雨夜,即便是利用聆聽風雨的那份寧靜,即便是沒有外人與外物的干擾,比爾·希恩斯似乎就仍舊沒有能尋找到那份他自己想要找的答案。
“……”
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一個身上穿著和服、腳下白色棉襪且不穿鞋子的女人就那麼在木質地板上亦步亦趨地小碎步並端著茶水走過來後,比爾·希恩斯才悵然嘆了一聲,然後勉強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惠子……”
“你來了?”
然後,他再次輕嘆一聲放下棋子,並扭頭朝著走來的女人笑了笑。
那是他的妻子,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