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聖樹根底下,朝聖般的米莉森抵達了她旅途的終點,
蒼白而虯結的樹根,枯黃蕭瑟的落葉、被樹根包裹著的巨大人形枝幹、盛開的不知名小花、凱凱的白雪以及樹根旁正一動不動坐在那王座處,用僅剩的一隻獨手一動不動輕撫著那聖樹的紅髮女人。
“……”
剎那間,米莉森那金色雙眼中的瞳孔疾速縮小了一圈。
因為,她看到了,那個坐在王座上,另一隻腐爛的手正依靠在那樹根旁並撫摸著的沉睡的紅髮女人。
她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那顯然就是她米莉森從蓋利德的腐敗原野一路北上,幾乎是沿著交界地繞了一圈,走了不知道多少的路,經歷了不知道多少的坎坷、艱難和磨難都不惜要見上一面的存在!
那人,就是她要找的那個母親或者本體——女武神瑪蓮妮亞。
不會有錯的,那是一種莫名親切的感覺和聯絡,像是血脈相連一般的玄奇……
當然,同樣讓米莉森感到親切的,還有對方那王座前,此時正放置在地上的那隻跟她手上裝著的一模一樣的義手以及那標誌性的金色飛翼頭盔。
“……”
看到對方酣睡正深,米莉森便沒有急著說話,也更沒有急著上前。
她就那麼在對方那王座前十餘步左右站定,並默默地注視著對方,用那孺慕般的表情貪婪且歡欣看著對方那滿是腐敗痕跡的容顏,隨風飄舞的紅髮以及身上的種種一切。
那是她想象了很久很久的畫面,而現在,雖然跟意料中的有著那麼一點點的出入,但是,她卻並不覺得太失望。
許久……
米莉森沒有出聲去打攪對方,而同樣,對方也沒有要甦醒的跡象,仍舊一動不動地依靠在那裡深眠著。
可是是十幾分鍾,也可能是一兩個小時,米莉森已經漸漸忘卻了時間,她就像是一尊石像般,怔怔地站在那聖樹底下的花海里,並任由天上的那枯黃的聖樹樹葉一片片地飄落下,落到她的頭上。
終於,在米莉森打算一直就這麼站下去的時候,對方卻先動了……
“!!”
而同時!
米莉森的那雙金色的雙眸,也幾乎是在瞬間隨著那個女武神瑪蓮妮亞收腿的動作而變得靈動了起來。
“……”
接著,米莉森看到了,對方緩緩睜開了眼。
隨後,對方頓了頓,便從那木質的王座上站了起來,先是附身拿起那金色的義手給裝好,然後又雙手捧起那個飛翼頭盔看了好一會。
在最後,對方才轉頭,用那雙眼已經被腐敗侵蝕,原本俏麗的面龐只剩下一小半的臉朝著她‘看’了過來並輕啟朱唇:
“我……”
“做了好長的一個夢。”
“我夢到……”
“身體,如黃金般漸漸失色……”
“血液陷入腐敗……”
“我的身邊,堆積了不計其數的屍骸,就為了等那個人的歸來……”
女武神瑪蓮妮亞直面著米莉森,並用那種嘶啞中帶著一絲磁性的音調幽幽地述說著。
“可……”
“我終究沒有等到他……”
說著,女武神瑪蓮妮亞停了下來。
“反倒是你先來了。”
她就那麼跟米莉森隔著十步左右的距離‘對視’著,還微微側著頭,仔細感知著米莉森戴著的那隻義肢,嗅著米莉森的紅髮隨風飄過去的淡淡香味。
那味道她很熟悉,跟她自己身上的腐敗還未侵蝕擴散之前出奇地相似?
“是的!”
“我來了。”
看著眼前的人,看著對方的紅髮和那臉龐,終於,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