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扭頭,卻見一席銀白錦袍的男子正步履輕揚地向他們走來,眼角眉梢皆鐫著笑意,讓人如臨春風。
不是蕭澧又是哪個。
他徑直朝秦蒼走過去,一把將人攬在懷中,動作親暱嫻熟。
秦蒼瞧著他,「你怎麼來了?」
蕭澧的語氣帶著些怨念,「你和皇兄不許我來觀瞻事態,我都聽從了,可現在事情都解決了,我怎的還不能來嗎?」
「你需得知曉,我今日可是對你牽腸掛肚了一整日呢。」
秦蒼見他越說越沒譜,嘴上跟沒個把門似的,趕緊踮起了腳,伸手去捂他的嘴,一張小臉兒漲得通紅,「蕭子璃,你別說了。」
情急之下,卻是連小字都叫上了。
噗嗤——
姜嬋兒沒忍住,笑出聲來。
瞧這兩人恩愛不疑的樣子,窩在蕭晗懷中,眉開眼笑起來。
雨過天晴,一切都是明媚的。
真好。
可事情並未就此結束,到了晚上。
安泰殿便突然走了水。
且火勢極大。
太監宮女們奔走相告,訊息傳得滿宮皆知。
姜嬋兒和眾人趕到之時。
整個殿宇都已浸在一片火海之中了。
九十九級高臺之上。
身著艷麗華服的嫻貴妃立在丹樨之上。
言行瘋癲,舉止張狂,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大殿之下的眾人。
殿宇之下,漢白玉石階之上,一個著紫金官袍、看起來有些年紀的大臣,拼命地想往高臺上沖,卻被侍衛簇擁著攔住了去路。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嫻貴妃的生父。
如今的當朝宰輔,元嵐。
他此刻被侍衛擋著上不去,又急又惱,卻是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做瘋癲之舉。
嫻貴妃一席艷麗華服,穿戴著最奢華靡艷的金銀首飾,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瘋癲。
「父親,你看呀,女兒這身華裳,好不好看?」
她素日是不穿艷麗的正紅色的,因為父親從小教她不要張揚,要賢良淑儀,所以這麼多年來,她的著裝一直都是恪盡本分的樸素寡淡。
可今日,她卻一改常態,穿上了從未穿過的艷麗姝色。
她展開雙臂,在丹樨上慢悠悠地轉圈,身後的宮殿被燃得劈啪作響,火舌衝出殿外,幾乎要將她吞沒。
可她像是沒有知覺似的,渾然不顧。
不僅如此,她還在撿起地上事先準備好的火把,轉身將其丟進殿內,一個又一個,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看著越來越來的火勢,她咯咯地笑著,卻是一臉滿足的模樣。
元嵐在臺階下大喊,語聲高亢,帶著叱責:「女兒,你瘋了嗎?快停下,你這麼做,只會惹得皇上震怒,再遷怒我元家,快停下,不要再做傻事了。」
嫻貴妃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父親,事到如今,你心裡還是隻念著元家嗎?」
元嵐在底下哀求,「女兒,快停下吧,莫要再如此了,算爹爹求你了。」
最後幾乎跌跪在地上,卑微至極。
嫻貴妃卻沒有絲毫動容,只是咯咯地笑著,「哈哈,大家快看呀,嫻貴妃忤逆不孝,不遵父令,實在是不堪為人呢。」
元嵐眼中迸發出一絲憤慨,「女兒,你究竟要做什麼,快停下,快停下來……」
嫻貴妃笑出了眼淚,「我這條命,從入宮開始,就早已不是自己的。」
「旁人以為我風光無限,殊不知,我每日背著千斤重的枷鎖,謹小慎微地活著,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哈哈哈……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當初就連身子被人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