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深不可見的鳳眸宛如無盡深潭。
要將人拉進去斃命。
迷人又危險。
姜嬋兒突然想到了這樣的形容。
所以,這便是蕭晗這些日子躲著不見她的原因?
他怕她不能接受他如此嗜血瘋魔的樣子?
所以他便想著提前一步將她扔開,好讓她再也不能見著他?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不遠處的蕭晗突然動了。
那具身影宛如鬼魅,臉上,身上、衣袍上盡皆染了紅,血跡斑斑,正一步步朝她走過來。
姜嬋兒定定地瞧著來人。
後背竄上一陣又一陣的寒涼,腦子亂成一團,連呼吸都靜止了。
蕭晗靜默地踱步至她面前,黑眸漆漆一片。
「現在知道怕了?」
他直勾勾的望著她,眼中凌冽寒意頓顯,仿若沁了三月天山上終年不化的雪。
「方才跟你說過了,叫你不要跟著朕。」
他伸出一隻手撫上她的面頰,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唇珠上的血跡未乾,有種刺目的妖冶。
如潑墨一般的黑髮披散在他肩頭,將他的一張臉輪廓完美的面孔襯得攝人心魄。
傳說中的魑魅魍魎,精魅鬼怪,亦不外如是。
「呵,偏生要來自討苦吃。」
他眼中是濃濃的嘲諷,話語聲陰惻惻的。
姜嬋兒還在震驚中久久未回過神來,她並不知曉,眼前的人此刻已是十分危險了、
蕭晗面上雖然表現得格外隨意,但袖籠中攥緊的鋒刃卻早已在那一刻嵌入皮肉,刺入骨髓。
那種痛,應當是鑽心的。
但他的表情卻依舊是掛著笑著。
彷彿再深入的傷口都不會令他動容半分。
袖籠中暗紅的血液很快就滴滴答答地淌下來,但因為是落在荒草從中,所以很快就隱沒不見了。
無人察覺。
蕭晗的目光一寸寸在姜嬋兒的臉上掠過,像是鋒刃,又像是利器。
他仔細窺探著她臉上的表情。
但凡從中看到一絲厭惡或者是噁心,他都會讓自己毫不留情地將她一刀斃命。
他對她太過仁慈了。
但眼下,他這個病入膏肓之人。
應當是不能再有半點不忍了。
待她時候,他可以將她的屍體運至北城雪山。
再將她的屍身儲存在千年冰封的棺材裡。
這樣,他就可以日日夜夜看著她笑了。
他勿需出山,勿需飲食,勿需再理會人世的一切紛擾。
他就這麼陪著她,千年,萬年,都可以。
他可以與她同寢而眠,塵封於千年冰山之中,永生永世。
他本就不該存活在這世上的。
可先前卻因為她而多了幾分念想。
但即便如此,他也絕不能忍受從她臉上看到對他的厭色和憎惡。
若是她真的對他心生厭惡。
那便一起下地獄好了。
他願意與她共赴黃泉。
蕭晗就這麼死死盯著姜嬋兒的眼睛。
時間彷彿都靜止了下來。
唯有荒院內時不時掠過的夜風,在他們耳畔嗚嗚作響。
「不,不是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姜嬋兒驟然地搖了搖頭。
她的神情雖還沉浸在方才極大的衝擊中,有些木訥。
但語氣卻是極為真摯的。
蕭晗清清楚楚的看到。
她的眼神中雖帶著些許茫然,帶更多是悲憫和憐意。
蕭晗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