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回身看了一眼身後隔檔的厚木屏風,然後硬著頭皮去掀帳簾。
簾帳外頭,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將腰中佩著大刀,滿身威風凜凜地看著他:「連副將的帳中可有陌生人來過?」
連成掩飾下心頭的慌亂, 故作鎮定地搖頭:「不曾有過。」
「連副將的話, 本帥自然是信的, 不過寧王殿下下了令了。」那少將朝著空中一抱拳, 一板一眼道:「逃走的是要犯,故今日這軍營裡的每頂營帳都要搜上一搜, 以免錯漏, 還望連副將多多包涵。」
連成壓著心中的不安,陪著笑道:「雖說是殿下下令, 可這樣大肆的搜終歸會惹得將士不滿的, 將軍您說是不是?末將在這青州軍營裡待了數十載, 最是知道兄弟們的脾氣,這般對他們包抄似的搜帳,難免惹得人怨,失了人心, 到時候您對殿下也不好交代。」
說著, 他走了過去,整個人貼近上去, 悄悄從袖中取了準備好的銀子塞過去,悄沒聲息的似在暗語。
「這誠乃末將的一片肺腑之言。不如, 將軍今日便見好就收吧, 如何?」
他言之有物, 那少將是蕭澧的心腹, 怎會聽不出來, 若是換做旁人,被他這番話術矇蔽,難保不會心生動搖,就此作罷。
可那少將來之前是專門受了蕭澧叮囑的,根本不會領情,相反,連成這番話,更是讓他覺有端倪。
他噔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寒芒冷爍地指向了連成。
「若是再多說半句,暗藏鬼胎,本帥定斬不饒。」
連成猛地一怔,屠刀懸頸自是不能在做什麼。
只好絕望地看著那群士兵闖入營帳搜人。
那些士兵魚貫而入,很快就在營帳中乒鈴乓啷翻找起來。
被那少將架著,連成一動都不能動。
可他額頭的冷汗卻已如雨下。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
他家少主此番是要栽了。
很快,那些士兵搜完出來了,為首的一個抱拳回稟道:「回稟將軍,屬下們每個角落都搜遍了,並未搜到逃犯。」
少將的臉上神情一怔,浮過一絲詫然。方才連成那般失態,他明顯覺得犯人一定是藏在帳中的,可沒想到卻是他多疑失算了。
連成聽到此訊息,也是如釋重負一般,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可他家少主去哪兒了?
一個大活人如何突然不見了?
「叨擾連將軍了。」
身前洪亮的話語聲將他拉出重重思慮。
連成立刻抱拳回禮:「不妨事,不妨事。」
一行人浩浩湯湯離去,連成立刻回到帳中,去找他家少主的身影。
可整個營帳中,雖然箱奩桌櫃都被翻亂在地,雜亂無章。
卻是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了。
連成環目四顧。
門窗皆是緊閉的,那少主究竟是從何處逃出的?
他愈發心疑,甚至趴到床底去一探究竟,想看看少主是不是躲在了床底。
卻是什麼也沒尋找。
正要回身,只聽得啪啦一聲沉響。
房樑上突然掉下一個人來。
重重地摔在地上,滿身鮮血淋漓。
連成定睛一看。
正是他家身負重傷的少主!
此刻姜離腹部的傷口再次崩裂開來,劇痛之下,又一次暈厥了過去。
秋意漸濃,銀杏繁密。
正是秋高氣爽的日子裡,姜嬋兒的果園也進入了大豐收的季節。
姜嬋兒大方地命春桃她們將各類瓜果分配到各宮主子娘娘甚至下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