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最終亦答應了下來,齊齊道:「小主千歲。」
姜嬋兒將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秦蒼拉了過來,「秦妹妹,今晚上你也同我們一起用膳吧。」
「我……」秦蒼有些遲疑,但看著姜嬋兒滿臉期待的目光,最終微笑點頭:「好」
那一刻,姜嬋兒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滿臉都是幸福。
旭日初昇,雲蒸霞蔚。
太極殿內,眾臣入朝,手持象笏立在各自的位置上,對著龍椅上的天子三呼萬歲,跪地稽首。
年輕的天子穿著黑色鎏金禮制服飾,周身籠著沉沉威壓,頭上戴著十二幅旈冕,大半張臉隱在後頭,露出弧度完美的下頜。
他眼底壓著烏青,在白皙的面頰上尤為明顯,那是長年睡眠差導致的。
蕭晗身邊的掌印太監徐民將浮塵往手裡一揮,仰著脖子揚聲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殿中有身著緋袍的官員站了出來,抱著象笏朗聲道:「臣工部侍郎,張嵐,有事啟奏。」
「說。」
「臣聽聞近日江南水患形勢嚴峻,還請皇上速速派人賑災啊!」
蕭晗偏頭看向王黽:「哦,竟有此事?王丞相,此事朕如何不知。」
王黽站出來,拱手道:「皇上,老臣聽到的訊息和侍郎相差甚遠,故而沒有即刻上報聖聽。」
「此話怎講?」
王黽道:「老臣以為,侍郎之言,實屬危言聳聽。」
張嵐被他倒打一耙,氣得漲紅了臉:「你……」
王黽卻侃侃而談起來:「江南水患本就頻發,與當地的地勢有關,人力難為,且當地之人自小通熟水性,對水患之事習以為常,若每次一發水災就去發動大量人力物力去救,未免得不償失,故老臣以為,當下觀其事態,以靜制動,方是良策。」
蕭晗聽了這麼多,頭又開始疼了,眼神開始渙散。
張嵐聞言,撲通跪倒在地,陳詞激烈地諫言:「陛下,不可啊,陛下,若是由水患而生民變,後果不堪設想啊!」
還有兩三清正的大臣也跟著跪了下來,跟著陳情。
「陛下,臣附議。」
「是啊,應當即刻派人前去江南救災,刻不容緩啊。」
王相一黨的人卻極力反對:「若是一點小災便都要賑,那舉國上下要有多少地方,等著諸位大臣去賑災?」
王相的兒子王坤站出來,斜著眼睛瞧著跪在地上的張嵐等人,滿臉驕矜,「如今國庫空虛,京城冗官冗費積弊未除,尾大不掉,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充盈國庫之時,賑災費時費力,結果難料,且江南之地幾乎隔年便有水患,如此,豈不是白白浪費人力財力?」
雙方愈吵愈烈,蕭晗的頭越來越痛了,額角的青筋跳個不停,幾乎要裂開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下龍椅,走到帶刀侍衛跟前,噌的一聲抽出了銀劍,抵在了王坤的脖子上。
聲音異常嘶啞,猶如鬼魅:「你想死嗎?」
好在這時,寧王蕭澧見形勢不對,怕他真在朝堂上再次殺人,畢竟上回的事情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沸反盈天了,趕緊上前阻攔,立身擋在了蕭晗身前,沉聲道:「皇兄。」
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不可。
蕭晗此刻看人都是重影的,他全身上下的躁鬱和瘋狂已經快控制不住了。
「那就你去!」
他用刀指向跪在地上的張嵐,寒芒在他的頭頂將將停住。
而後用力將刀扔在地上。
憤怒地甩袖而去。
無人再敢有言,一時間,朝堂寂靜。
徐民一聲高喝:「退朝——」
走出太極殿後,蕭晗的雙目已經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