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站在原地,看著阿賢撐著那把大黑傘走來,黑傘終於從那人面前移走,但他是逆著燈站的。身後霓虹招牌閃著,只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形,單手拄著手杖,瞧不清上面鐫刻的是什麼,只能從那冰冷反光的質地判斷出是金屬質地。
她的牙齒好像已經嘗到手杖頂端金屬那冷冽的痛楚味道。
阿賢撐著傘靠近她時,方清芷無措,後退一步,警惕望他。
近了,她瞧見這個名為阿賢的男人,臉上一道疤,像爬了一隻蟲子,橫隔鼻樑,眼皮上也一塊兒痕跡,差點丟了眼睛。
阿賢說:「先生給你,你就收著。」
方清芷猶疑著接過那傘:「謝謝。」
那傘沉甸甸的,方清芷捧在手中便知價格不菲,手柄處也是金屬,銀質的,沉甸甸,是獅首的模樣。
她握住傘,勉強站穩。
她又道謝,對方只是笑了笑:「快回家吧,別讓你家人擔心。」
這位路見不平的陳先生,連自己的具體名姓都未留下,說完這句話後,便拄著那柄手杖,緩步往前行——
方清芷這才瞧見,對方的腿大約受過傷,此刻走起路來有些微跛。
不算多麼明顯,但一眼能瞧出的異於常人。
跛足。
陳姓。
能令那些人只是聽個姓氏就落荒而逃。
……
方清芷持著大黑傘回家,舅舅舅媽肯定哭成一團,一個說完了完了自己兒子沒救了,另一個苦苦勸她,現在這個社會,被金屋藏嬌並不羞恥,黃老闆雖然老了點醜了點年齡能當方清芷父親也綽綽有餘了點,但好歹人家有鈔票有地位,跟他不丟人,以後沒錢了,住狹窄鴿子籠領每月堪堪飽腹的薪水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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