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句話,一百輛車都有,找我借?」
「而且,我沒有客戶部經理的電話。」他說,「怎麼想的?客戶部經理要是接到我的電話,分管人事的都該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寫辭職報告了。」
「解酒湯……」
「無福消受。」
初宜點的栗子糕上來了,軟軟糯糯,冒著熱氣。
沈兆庭只夾了一小塊給她,叫她先吃飯。
初宜「嗯」了聲,低頭喝了口水,站了起來。
包廂裡嘈雜,只有坐在身邊,說得正熱鬧的沈靖川和沈令嘉看了過來,她說:「我去趟洗手間。」
她沒用包廂裡的,繞過門口的屏風走了出去。
「小初是不是不太高興?」
剛才初宜的表情挺正常,沈兆庭本來沒覺得,想了想,臉色也不太好看,撇他一眼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靖川道,「又關我的事?」
沈兆庭也喝了口水,沒理他。
沈靖川覺得自己比竇娥都冤:「真沒王法了,在外作威作福,回來家還窩裡橫,我看你是要上天。」
沈兆庭把初宜的空椅子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快吃,吃完回家催思行給你找兒媳婦兒。」
正是飯點,走動的人很多,有吃完要走的,也有正在找包間的。
初宜怔怔地往前走,進了衛生間,開啟水龍頭,木木地重複著洗手的動作。
這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沈靖川他們幾個半真半假的抱怨,如同當頭棒喝,敲醒了她。
是啊。
她騙誰呢。
「追求行為被誤解」,在他身上,什麼時候發生過這樣的烏龍?
是他不願意戳穿,初宜才會有這樣的機會。
而且,沈兆庭不是不知道,更不是不拒絕。
初宜自嘲地想,他只是對她有一份額外的舐犢之情。
用詞也許不太準確,但他想要照顧初宜的面子,盡己所能維護這個還未滿二十歲的女孩子脆弱的自尊心,對於這一點,此時此刻,初宜理解得非常到位。
那些行為,比起追求,更像鬧劇。
她嘴上說著不願意,卻還是又給他增加了不必要的負擔。
初宜為自己前面十幾天的病急亂投醫感到臉熱。
等她走出衛生間,在回包廂的路上,遇到了剛還坐在包廂裡熱鬧的一群人。
書晴正跑過來找她,也是滿臉的嚴肅。
「阿姨住院了。」
沈兆庭的車已經停在酒店門口,初宜和書晴坐上去以後,就如同離弦之箭,朝醫院疾馳而去。
家裡的傭人守在搶救室門口,磕磕絆絆地解釋剛才的情況。
到了睡覺時間,老太太下樓來找了本書,準備帶到臥室去看,剛出書房門,就暈了過去。
等在搶救室門外的幾個人,全都臉色肅穆。
初宜站在沈兆庭身邊,半小時之前那些灰敗的情緒,在此時都煙消雲散,滿心只有對老太太的擔心,還有對沈兆庭的。
她悄悄地轉臉看他。
沈兆庭站得筆直,兩手垂在身側,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很用力,能看到繃緊的筋骨,薄唇微抿,整個人都是一種蓄著力的極度緊繃的狀態。
直到老太太被推出來,進了病房,眾人的緊張情緒,才稍稍減緩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她一直都沒醒過來。
老爺子因為著急,血壓也不穩定,在隔壁病房。
眼看著夜深了,不管怎麼樣,都等第二天再說的時候,護士走出病房,不確定道:「患者要見人,川兒,嘉嘉?」
沈兆庭告訴過初宜,因為出生時,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