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把初宜帶到沙發上坐下,去擰了條熱毛巾,又折回來,站在初宜身邊,俯身輕輕擦她的臉蛋。
初宜被他用一隻手捏著後頸,被迫仰著頭,熱氣騰在臉上,她舒服地閉起眼睛。
沈兆庭的動作慢條斯理,片刻後,初宜又催:
「你快一點嘛,別管我了,再不去,書晴又該著急了。」
沈兆庭不說話,垂著眸,擦完她的臉,又拿起她的手。
擦完左手,再擦右手。
慢慢的,觸碰初宜指尖的,不再是毛巾,而是沈兆庭的指尖。
他輕輕摩挲著那幾根水蔥似的手指,眼底晦暗不明,剛剛散去大半的旖旎氛圍,就重新聚攏了回來,氤氳在兩人之間。
但還是沒說話。
初宜咬了咬唇,壓下心跳。
她就是塊木頭,也該感覺到不對了。
「二叔?」
「嗯。」
「怎麼了?」
「沒怎麼。」沈兆庭道,「初吻沒了,有點心酸。」
「……」
初宜的臉上其實還飄著紅暈,兩隻杏眼中水波流轉。
剛才,之所以需要沈兆庭把她「帶」到沙發上,也是因為,她被狠狠親了二十幾分鐘,腿早就軟了。
她遠沒有自己嘴上叨叨得那麼冷靜。
沈兆庭又不是看不出來。
況且,沒了初吻的,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你欺負我。」初宜可憐兮兮的,「先物理攻擊,又道德綁架。」
「我是想綁架你,但不是道德層面。」
初宜知道他什麼意思,來不及害羞,忙著哄他:「我答應你,這兩天就找機會告訴書晴,好不好?」
她反握住沈兆庭的手,晃了晃,自己沒意識到自己的嬌聲嬌氣:「好不好嘛?」
沈兆庭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幽深,最終,在初宜期待的眼神下「嗯」了聲。
初宜才笑起來:「二叔最好最最好。」
最好的二叔終於換上衣服出了門,初宜再等了兩分鐘,做賊一樣,捏著自己的手機跑回了她和書晴的套房。
書晴收到初宜的訊息時,電梯剛下到十三樓。
她第一反應是回電話,但猶豫了片刻,又去觀察電梯廂內鏡面中映出的沈兆庭。
他就站在書晴身邊,一路跟著下來,行動是配合的,但基本沒說什麼話。
書晴回憶一番,沈兆庭沒有主動發問過。
具體是幾點出去的,她再打過電話沒有,有可能是去了哪裡,什麼都沒問。
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不主動,就是被動。
對於已經將近半個小時聯絡不上初宜的這件事,他表現出來的,可以說是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了。
……
書晴覺得自己不能這麼想,但又不得不這麼想。
「二哥……」
沈兆庭抬眼,書晴訕笑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問:「那個,小初……」
沈兆庭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平淡。
「小初,是在你房間嗎?」
沈兆庭很自然地「嗯」了聲,似乎這事兒很正常,書晴能想到,也不是她腦迴路出了問題。
還似乎,她應該更早想明白這件事。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書晴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體會。
此刻,她確實非常尷尬。
剛在一起的小情侶能有多黏糊,她自己再清楚不過。
初宜一放假就飛過來找沈兆庭,可是,這兩天,從早到晚都被她黏著。
「……」書晴摸了摸鼻尖,訕訕道,「二哥,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