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川沒再回復,初宜隨手把手機放在餐桌上,六神無主地環視了遍這間小小的公寓。
不看還好,這麼一看,到處都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的氣息。
房門大開的臥室床頭櫃上,還放著一盒用了一半的套子。
初宜走進去,彎腰拉開床頭櫃抽屜,把它跟抽屜裡那一堆放在一起。
合上抽屜的時候,沒掌握好力氣,在靜得發悶的屋子裡,製造出「砰」的一聲巨響。
她緊接著在床沿坐下,兩隻手神經質地來回交握。
沈兆庭去把陽臺上那幾件幹了的衣服收進來,放在床上疊好。
半晌,初宜說:「二叔,我們把你的東西收起來,就說你住在酒店,好不好?」
沈兆庭就站在她旁邊,手上拿著的一摞衣服裡,有初宜的睡裙,也有他的襯衣。
他垂眼看了看她,臉上神情未變,眉目如墨,只說:「你想這樣,我同意。」
初宜咬著嘴唇,半晌,傾身把額頭貼在他腰間,悶聲道:「我不想。」
她跟他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她也不願意這麼委屈沈兆庭。
況且,總要過沈靖川這一關,沈兆庭的態度夠直白,她要是在這種時候退縮,還談什麼共同面對。
沈兆庭道:「那就不去。」
初宜不說話,沈兆庭把手放在她後頸,緩緩按揉了幾下,輕聲哄:「有我在,不怕。」
初宜不是怕。
「二叔,你說,我不聽話,叔叔是不是很傷心?」
「你要是聽他的話,傷的就是我的心。」沈兆庭語氣如常,等他說完,初宜才發覺內容沒多正經,「我告訴你,你想再緩緩,我都配合,可你要是反悔了……」
沈兆庭捏著她下巴叫她抬起頭:「你要反悔,不跟我好,早就晚了。」
初宜露出個苦巴巴的笑。
愛丁堡就是塊巴掌大的地方,前後也就半個小時,初宜公寓的門鈴就響了。
她開啟樓門,在家門口等著沈靖川上來。
他風塵僕僕,手上只拎一隻小小的登機箱,見面先沒跟初宜說話,進門以後,沖沈兆庭照面揮去一拳。
沈兆庭立在原地,一動沒動,他那拳打到實處,一點力氣都沒浪費。
緊跟著是第二拳,第三腳。
反應過來以後,初宜一秒鐘都沒猶豫,撲過去擋沈兆庭,三個人離得太近,一個險險護住,一個沒收乾淨力道,初宜捱了半下。
房門沒關,這動靜很快引來隔壁的注意,可能是怕有人持槍入室,他小心翼翼往門內看了眼,發現是人肉互毆,才問初宜需不需要報警。
初宜瘋狂道歉,又瘋狂解釋只是誤會,不需要報警。
五分鐘後,這個誤會就讓她的側臉紅紅得腫了起來,生理淚水沒斷過地隨著劇烈的痛覺狂飆。
沈靖川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心腸也硬得像石頭,初宜向他解釋自己沒有去結婚,沈兆庭叫了醫生上門來看她,前前後後,他都沒多看初宜一眼。
沈兆庭的臉色不遑多讓,甚至可以說更難看。
等醫生帶著助手離開,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沈靖川轉過眼神,對初宜冷冰冰道:「你進去,我跟他談。」
「那,你們不要再動手。」初宜鼻音濃重,怯怯地低聲道,「好不好?」
沈靖川移開眼神,沒再說話。
沈兆庭握著初宜的胳膊把她帶起來,進到臥室,先反手關上了門。
初宜的心裡惶惶,再怎麼都沒想到,見面以後,真會鬧到這種地步。
她靠近一言不發的沈兆庭,低聲懇求他:「二叔,你不要惹他發脾氣,好好說話,別吵架。」
沈兆庭的胸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