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林暮煙,眼神裡有幾分欣喜,坦然說:「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我這人向來我行我素慣了,我來,只是想看看你。」
「現在看過了。」林暮煙眼神淡漠,「可以走了?」
「煙煙……」席聞均低眸,「這些日子,我很想你。」
「席總真是好做派。」林暮煙瞧著席聞均的神色,莫名地想擠兌幾句,「連說想我都跟下達命令似的。」
林暮煙不想同席聞均多費口舌,什麼話也沒說,準備上樓回去,身後的席聞均追了上來。
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蹙眉:「我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不希望你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你這又是做什麼?」
看著林暮煙如此疾言厲色,席聞均這才徹底慌了,語無倫次地像個犯錯的小孩,他垂下眼:「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來看看你。」
「好啊。」林暮煙依舊冷淡,「看到了,請回吧。」
不等席聞均開口,林暮煙甩開他的手,大步朝樓上走去。
回到家,付亞雲和棋棋已經睡下,客廳關了燈,安安靜靜的。她輕手輕腳地回房間換了睡衣去洗澡,出來時,她還是去視窗瞥了眼。
席聞均還站在樓下。
林暮煙抿了抿唇,有些煩悶,找到席聞均的電話撥了過去,要他別在下面晃悠,看著心煩。
席聞均卻只說:「我只在下面待著。」
「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心軟。」
「煙煙。」席聞均語氣認真了幾分,「我不會透過這種方式來博取你的同情或是所謂心軟,我只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
只是什麼?
只是覺得此刻,哪怕站在樓下看見她視窗那一盞微弱的燈光,他也不會覺得,在這萬家燈火中,自己從不是孑然一身。
林暮煙沒空跟他兜圈子,更不想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態度冷硬:「隨便你吧。」
她說完,便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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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林暮煙起了個大早,又或者說是擔心席聞均真的頭鐵等了一夜,想到這她便毫無睡意。
她趴在視窗往下看了眼,昨晚下了一場大雪,路面蓋了一層雪,幾乎看不到任何道路。
樓下有一道身影,身後有從外面過來的腳印,席聞均的頭頂和大衣乾乾淨淨,絲毫沒有飄雪的痕跡。
林暮煙嗤笑一聲:「好一齣苦肉計。」
她原本也不想下去,可她不去,付亞雲也要下樓去買早飯,被付亞雲撞見也不好解釋。
林暮煙洗漱過後,換了件棉服,圍著圍巾下樓,自然不可避免地撞上席聞均。
他上前一步,手裡提著早餐,說:「都是你平時愛吃的,外面冷,我替你買好了快上去吧。」
看包裝是他們之前常去的一家餐廳,林暮煙挺喜歡吃那家的點心,她原本有打算訂這家,只是節日期間,實在抽不到號。
林暮煙怔了下,無奈道:「你何必呢?」
她不是席聞均,做不到像他從前那樣無情,更不會將人的自尊踐踏,她時刻清醒,也時刻理智。
「東西我收下了。」林暮煙接過席聞均遞來的袋子,「你回去吧,挺冷的。而且……」
她停頓了下,繼續說,「你站在這讓我怎麼過年?」
席聞均輕聲問:「是讓你有顧慮嗎?」
「算是吧。」
「好。」席聞均語調很慢,聲音低沉,「那——新年快樂。」
林暮煙笑了笑:「你也是。」
席聞均頓了下,她甚至不願意再回他一句新年快樂。
他轉身,只是身體莫名沉重,像是不願離開。沒走幾步,他餘光瞥見一道白光,腦袋一陣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