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易琛瞥了眼席聞均, 看他神色頹然地靠在卡座上, 也不知在想什麼,一言不發。他只好解釋說:「那你怎麼不攔著?非要讓我哥去碰那林小姐的釘子。」
徐程歲雖沒談過幾段感情,但相較於他們兩來說,至少身邊有過的人還算乾淨,感情這一事, 他們還真沒他看的明白。
他不瞭解林暮煙, 但卻清楚自己兄弟是個什麼樣,這事要放在從前, 席聞均哪裡會多給一個眼神,不過都是玩玩罷了,一個不聽話,換下一個就是了。
可惜席聞均自覺如魚得水,卻在林暮煙手裡翻了船, 付了真心。
席聞均聞言, 不耐煩道:「我來是聽你給我總結的?」
徐程笑說:「這就著急了?」他抬了抬下巴, 指了臺上正在彈吉他的女歌手,「我記得我頭一回見林小姐,就是在這樣一個清吧,比這還有簡陋一些,她也是拿了這樣一把木吉他,有人就為此跟了上去。」
席聞均順勢抬眸,看了眼,卻沒什麼興趣去打量,他不得不承認,像林暮煙這樣好看的,他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他想起那一晚,嘴角微微上揚,淺笑了下,要徐程繼續:「說重點。」
「若非被你逼得無路可走。」徐程說,「以她的性子,寧可在那樣的地方蹉跎一生,怕是也不會同你有任何往來。」
「你輕易將她的弱點拿捏在手,一步步地算計,要她成為你的情人,成為你隨時可以發洩情緒的……」
席聞均忽地打斷:「不是情人。」
「不是?」徐程反問,「那你給過她應有的尊重嗎?或者,她知道你這麼想嗎?」
席聞均說:「我已經替她澄清過了,她怎會不知?她要平等,我便承認她是我的女朋友。她覺得我從前太過霸道,那我便放低姿態去哄,我是真心想和她有以後,否則我又何必回頭去找?」
「怎麼,這些是你給她的恩賜嗎?」徐程笑了笑,「你當初看上她,無非是覺得她和你從前那些女伴不同。既然她不同,那她要的,就不只是你低聲下氣地去哄,什麼資源利益她在乎嗎?你大不了繼續用你的手段要她沒法在這圈子裡混,但你們兩也就真的走到頭了。」
席聞均低眸,沉默了許久。
「據我所知,林小姐在這半年裡生了一場大病,胃功能紊亂導致的心理性嘔吐,一個月瘦了二十斤不止,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像是丟了魂。」徐程繼續說,「為了什麼你知道嗎?那你又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嗎?」
席聞均當然知道,別過臉,沒好氣道:「宋承澤。」
「她生病宋承澤在醫院照顧,難過有宋承澤安慰,他帶她參加各種音樂會,帶她打碟去放鬆心情,那時候你在哪?」
陸易琛在一旁插了句嘴:「可是哥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程回眸,反問道:「那林小姐知道他的迫不得已?阿均又是否願意讓她知道?」
三個人同時安靜下來,許久再無人開口。
席聞均喝了一杯酒,聲音沉沉:「她不用知道。」
「既如此,那就別顧著自己委屈。」徐程坐近了些,一手搭在席聞均肩膀上,嘆了口氣,「宋承澤能做的,你未必做不到,只是阿均……」
他原本想說,席聞均這一生都活在隱忍算計中,像宋承澤那樣真誠而熱烈的偏愛,他要如何才能明白。
原以為他這一趟回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如今看來,怕是蹉跎一生,他也未必能參透其中的道理。
席聞均雙眼望著某處出神:「什麼?」
徐程卻搖頭:「沒什麼。」
後來他們離開,留席聞均一人,直到酒吧打烊,他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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