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走嗎?」
「能!」
一個字,擲地有聲。
夏明月一瘸一拐艱難挪動。
說不疼那是假的,她生性逞強,不想再在賀以舟面前表露嬌弱,於是硬生生忍著疼向前走。
頭頂艷陽如火,夏明月的臉色不紅反白。
賀以舟跟在她身邊,終於看不下去,「你先在這兒等著。」
未等夏明月說話,賀以舟徑直走進醫院。
再從裡面出來,他手上多了一副輪椅。
「坐。」
賀以舟把輪椅轉至她面前。
夏明月愣了愣。
他直接按著她的肩膀坐上輪椅,嗓音不急不緩:「等你走進去,天都黑了。」
夏明月:「……」
賀以舟一路推著夏明月前行,排隊,掛號,問診,拍片,每一道專案都有他陪同。夏明月就像是巨嬰,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安安分分跟在他身邊就行。
這種感覺很奇妙。
夏明月不是沒有生病過。
她的第一次住院是因為闌尾炎。
記得那時剛來上京沒多久,疼痛難忍的腹部讓她不得不獨自來到醫院看病。
對剛出社會的夏明月來說,大城市的醫院簡直就是一個迷宮。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臉皮子厚也不好意思張嘴問人,就連掛號機都不會操作,甚至還捱了後麵人的一頓罵。
那時候的夏明月委屈極了。
她拖著疼痛的身體辦理好住院,第二天瞞著奶奶做了闌尾炎切割手術。
從那之後,夏明月極為抗拒看病,每年的體檢都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因為她不想體會那種無助到骨子裡的孤單感;不想在排隊等待時,別人是親朋關切,而她卻形單影隻。
原來……有人陪同看病的感覺是這樣的。
很新奇,還有一絲微妙的悸動感。
「沒傷到骨頭,不過拖得時間有些久,傷口有發炎的跡象。」醫生邊說邊填寫單子,「去拿藥,內服外用,一日三次,讓你女朋友注意點,日常不要沾水,辛辣菸酒不要碰。」
女朋友??
夏明月眼珠子瞪大,「醫生,他不……」
「行了,拿這個單據去那邊的視窗取藥。」醫生頭也不抬地把寫好的單子遞給賀以舟,接著朝外喊道,「下一位——!」
根本懶得聽她解釋。
賀以舟面色如常,一臉淡然地接過藥單,獨自去排隊拿藥。
取藥視窗人不算多,他把裝滿藥物的袋子揣到夏明月懷裡,推著夏明月離開醫院。
輪椅是向醫院臨時借用的,到了門口就要還回去。
經過醫生專業的包紮,夏明月的腳已經不是那麼疼了,她站在門口不住探頭探腦地向裡面張望。
醫院大廳熙熙攘攘,每個視窗排滿看病的病人和家屬。
在這人頭攢動中,夏明月一眼尋找到賀以舟的身影。
他生得高,體態修長,哪怕是在這種環境也格外惹眼。
「拄著。」賀以舟把新買來的柺杖拿給她。
夏明月全然想不到他會弄來一根柺杖,有點難以置信,也有點想笑:「我用不著這個,醫生說一週左右就能好。」
賀以舟的兩條濃眉緊緊擰了起來。
不得已,夏明月只能接過拐。
別說,拄個拐的感覺還挺好的。方便。
「你住哪個小區?」
夏明月自覺在車載導航上定好小區位置,賀以舟垂眸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的發動引擎。
醫院離家不遠,半個小時的路程。
小區不允許陌生車輛進入,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