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詩涵突然一愣,她感覺到自己的頸側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在流動。
寒咧他哭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童詩涵和他在一起那麼久都沒見他哭過,說不感動是假的,童詩涵能感覺到此刻自己的內心被一股奇異的心情所籠罩,如山洪暴發般席捲而下,從心裡傾注到全身的每個角落。
“童詩涵,和我回去好不好?”寒咧隱忍著哭腔的嗓音透著淡淡的沙啞,他有些語無倫次,“我保證以後會好好待你,一定不會做任何讓你不開心的事。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什麼我都不要了,求求你不要拋棄我,我只想要你一個。”
“我這輩子,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
又是一陣海風颳過,漁女的歌謠又漸漸變得清晰可聞,優雅空靈,帶著月光下點點悸動。
彷彿真的是塞壬的歌聲。
因為童詩涵聽到她們的歌聲,這一刻再也不顧內心的糾結,她胳膊僵滯在半空中,隨即又緩緩摟住寒咧的後背,感覺到寒咧後背一僵,突然用力摟緊了他,低聲說道:“我答應你。”
“真的嗎?”寒咧欣喜若狂,“你答應我和我回去了嗎?”
“是的。”童詩涵最終還是屈服於感情的力量,“我不要你為我做出那麼多犧牲,只要你愛我,我就和你回去。”
“我也不想再顧慮那麼多了。”
“什麼家族,什麼恩怨情仇,我也都不在乎。我也還一直愛著你,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夠了。”
童詩涵突然覺得,今夜的自己才像是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從來都是毫不顧忌後果的張揚,三分的膽量敢做十分的事,明知前路不一定是光明,卻也敢單槍匹馬要給自己掙出個未來。
她以為走後,那個以前的自己就回來了。
可是並沒有,她還是那樣畏畏縮縮,不敢前行,在感情上顧慮那麼多,瞻前顧後,甚至都沒有寒咧這樣敢於直面內心。
她沒有勇氣告訴他,她還愛著他。
只要你來找我,我就跟你走。
今夜,自己擁抱住寒咧說了這樣不顧後果的話,才像自己。
為了愛,她可以義無反顧。
也只有這樣的童詩涵,才配得到寒咧這樣沉重而熾烈的愛。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彷彿飛蛾撲火般要將自己燃燒在對方的生命裡,不惜犧牲一切。
不,比起飛蛾撲火,他們更像是苦盡甘來,因為或許在他們的前方,是一條廣闊而無限明朗的道路。受盡苦楚的戀人,他們此刻,坦誠相待而毫無芥蒂,有著愛和勇氣,能夠燃燒掉一切阻擋在前路的荊棘。
早晨陽光正好,鐘點工來做早飯前帶來了一束鮮花,插在餐桌上的透明花瓶裡,透露著生機和活力。
寒咧將童詩涵的行李箱搬出房間,二人攜手走到客廳,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待他們的江錦州站了起來,轉身面對他們。
“真的要走了?”江錦州面帶微笑的問著童詩涵。
童詩涵也笑著對他點點頭:“是的。我已經決定和寒咧回去了。”
說著,寒咧挑釁一般的攬住了童詩涵的肩膀,並微微抬起下巴,以勝利者的姿態對江錦州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江錦州無視他趾高氣揚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和童詩涵說道:“不過,童詩涵,如果你願意的話,一旦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隨時來找我,並且,我這處的住所也隨時敞開大門歡迎你。”
“不需要。”寒咧冷哼一聲,宛如護食的某種動物一樣瞪了他一眼,“有什麼要幫忙的,童詩涵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找我,畢竟,我和童詩涵可是夫妻。”
童詩涵的手肘突然狠狠砸了寒咧胸膛一下,童詩涵身體未愈,力氣還不大,偏偏寒咧仍然要做出一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