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溼透,進去見到了已經因為故意傷人關進來的顧煜。
他的具體懲罰結果還要依據傷情來定。
紀臨澈已經沒了力氣,他此刻看見顧煜,卻沒了力氣再上去揍他。
他音色啞的厲害,“岑婉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連你在醫院的母親都不顧了,要來陵川做這種不計後果的事?”
顧煜神情恍惚,喃喃道:“我的命是岑婉救的,我喜歡她。”
“她救你什麼了?”
“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一筆錢,讓我送了我母親進醫院,她還...你不懂。”
顧煜思緒飄遠,哪怕已經過去很久,他仍舊記得那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年。
岑婉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照進了他灰暗的生活。
她鼓勵自己,拉自己出了泥潭。
她那麼純潔無瑕,心地善良,連他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母親,岑婉也會每次來看望。
還有後來,岑婉回國後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會跟自己一起照顧母親,會鼓勵他,讚賞他,哪怕他幾乎一事無成。
她會怕麻煩他,而做很多小事。
紀臨澈皺眉,“那筆錢,是我讓岑婉帶給你的。你怎麼不懷疑,岑婉那樣普通的家事,怎麼會掏出那麼大一筆錢?”
“我知道,但那裡面也有她自己的,她告訴過我,這是她的心意。”
溼噠噠的衣服貼合在身上很不舒服,顧煜怎麼說也是後來他交的好兄弟,他卻沒想到的他對岑婉的喜歡已經到了魔化的程度。
他更沒想到,岑婉竟然在那一年就已經在算計這一切。
“你還記得她給你多少嗎?”
“十萬,她自己貼了一千,那一千可是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都給我了。”
那會兒在大學,岑婉家境一般,他們都知道。
岑婉出這麼多,顧煜怎麼會不感動。
更何況,他在很久之前就對岑婉有好感。
“是麼?”紀臨澈乾笑了幾聲,“我記得很清楚,我給了岑婉二十萬。”
顧煜家是因為幫紀臨澈才出的事,那會兒他們頭鐵,想要創業,卻不曾想會碰壁。
紀臨澈連累了顧煜,所以他問心有愧,但他自己也沒錢了,二十萬還是找江祁安借的!
往事一點點浮現,紀臨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女人耍了幾年,連他跟江祁安的婚禮也要摻和一腳。
當年他明明已經安撫過她,岑婉也答應了不會再繼續糾纏,原來,都是她的一場算計。
“顧煜,你清醒一點吧,你的喜歡我都能看出來,岑婉又怎麼看不出來?
白恩的事我沒有騙你,岑婉明知道白恩是誰,她還是去了,你自己在監獄你好好清醒點吧,我等著看岑婉會不會因為你做這件事感動,會不會管你在嘉南的母親。”
“她真的跟白恩?”顧煜手攥緊,滿眼不可置信,可這麼多年,他知道紀臨澈不會騙他。
“信不信由你,岑婉因為我一直單方面針對江祁安,曾經都是我們錯了,那些都是岑婉的算計。”
“怎麼可能!?”顧煜猛地抬眼,“當年江祁安差點逼死岑婉,還害得她在國外差點失去清白!
如果不是你我及時趕到,岑婉已經沒命了。”
“所以呢?證據呢?光憑的都是岑婉一張嘴?”
紀臨澈站起身,言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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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祁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早上。
雨水只衝刷夜晚,白日裡又是朗朗晴天,窗外是萬里無雲的湛藍色天空。
江祁安按了按自己發疼的額頭,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