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晝手指輕點了下桌面,「他有事要忙,沒空。」
「是沒空還是你不想讓他去啊?」關陽大大咧咧道。
紀時晝說:「那你自己去問他。」
關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聲說:「我沒他聯絡方式啊,你又不讓給。」
經過爬山和酒吧事件後,大家多多少少都瞭解到紀時晝的「真面目」。
在眾人眼裡紀時晝對誰都很友好,唯獨對待方霽的態度惡劣,彷彿對方是一隻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而方霽還真是。
紀時晝不為所動,「那就沒辦法了,你們自己玩吧。」
關陽聳了聳肩,拍了下旁邊男生的肩膀,「都說了沒戲。」
紀時晝目光劃過那人,看著有點眼熟,不由停下來打量。
那男生注意到他的視線,還朝他笑了笑,見他沒有移開目光,眼神也望過去。
啊,記起來了。
是爬山時問他方霽來不來的那一位。
紀時晝移開視線。
是姓韓?
叫什麼……忘了。
「圖表招你惹你了?」一旁的蔣新柔忍不住開口,「別攥了,一會兒統計還要用呢。」
下雨了。
是曙城入夏以來第一場雨,從傍晚下到第二天中午都不見停。
中午方霽回到公寓,給小狗餵了狗糧,吃得小肚子滾圓,一人一狗窩在沙發上看了許久電視。
小狗現在有了名字,是紀時晝給起的,但方霽還是習慣性招手,小狗就屁顛屁顛跑到他跟前來。
狗崽子長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有以前的兩個那麼大,鼻尖和耳朵還有尾巴尖都是黑色的,身上是土黃色,很像以前村子裡看家護院的狼狗。不過要比狼狗的體型小許多,方霽猜測是隻串串,不管是什麼都長大了不少,會跳上沙發,還會撕抱枕。
方霽教訓了好幾次都不見聽話,實在拿它沒辦法也就不管了。可小狗看他不理自己了,竟然嗚咽兩聲不啃了,耷拉著尾巴跟在他身後,蹭蹭褲腳、搖搖尾巴,還時不時揚起腦袋瞅瞅他。
方霽拍了個影片發到朋友圈,于娜說這狗成精了,嚴開說哥這是你養的狗嗎,和你一樣酷,紀時晝只評論了兩個字:圓圓。
方霽先回于娜:【是挺聰明的】
然後回嚴開:【你才像狗。】
最後停在紀時晝那條評論上,不知該回什麼好。
今天是端午節,紀時晝提前一天出發回了華都,方霽只上半天班就被池傑通知下午放假不用來了。
嚴開聽說他一個人在家,誠邀他晚上一塊出去吃飯。
可是現在還下著雨。
方霽的指尖停留在那行評論上,手機率先變換介面響了起來,依舊是鳳凰傳奇嘹亮的歌聲,把狗都嚇一跳。
方霽立刻接通電話,聲音雀躍:「喂,小晝?」
「是我,你沒存我電話?」
「存了。」
「那為什麼是疑問句?」在一個相對安靜的,電話那邊的男聲低沉又磁性。
方霽有些恍惚。
他時常產生某種幻覺,彷彿紀時晝還是十幾歲,沒成年就已經長得很高了,已經可以打得過他,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做,最後也是他把他從那灘死水裡打撈出來。
可每次和紀時晝通電話或者討論一些事,他又很清楚知道,「小晝」這個稱呼已經不合適了,他比自己高,比自己優秀那麼多,將來也會有非常好的前程。
因此還想多打一份工。
欠紀時晝的總要還清的。
雖然小晝總是說自己不在乎也無所謂,但是方霽在乎,方霽有所謂。
「我想小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