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霽頻頻望過去,後半夜心不在焉,被領班提醒了好幾次。
一直熬到下班,紀時晝所在的卡座已經空了。
方霽急匆匆換了衣服,從酒吧出來,空氣瞬間變得清新,攜帶著花的香氣,溫溫柔柔又暖洋洋的。
早在一個小時前紀時晝就和那幫人一齊撤了,臨走前沒跟方霽說一句話。方霽是找了好幾圈,才確定紀時晝已經不在酒吧了。
嚴開等在外面,看到方霽巡視四周像在找什麼人,立刻揚起手揮了揮,「哥!」
方霽看到嚴開。
方霽略過嚴開。
方霽徑直向嚴開身後走去。
嚴開轉頭看清了對面站的人是紀時晝也蠻驚訝,這一回更近距離了,可以看清容貌,身高對比也更明顯。在紀時晝旁邊,方霽都變得小隻,顯不出原本的個子。
兩個人交談了幾句,紀時晝忽然望過來。
「不介紹一下?」他先開口,看著嚴開,話卻是跟方霽說的,甚至補了一句,「哥。」
方霽目光驚訝地轉向紀時晝。
他確實比對方大了兩歲,但小晝幾乎不會管他叫哥,更沒什麼道理這個時候叫他哥。
但紀時晝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小狗的尾巴自然翹起來,一甩一甩回應:「之前跟你說過的,和我一個學校出來的,嚴開。」
「你說過嗎?」紀時晝問他,往前走了兩步,他身材比例十分出挑,肩寬腰窄,站在嚴開面前壓下一片陰影,嗓音低沉悅耳,「你好,我是紀時晝。」
「我知道你,你以前在z校挺有名的。」
嚴開有點不情願地開口,看到紀時晝身後的方霽,他打起架來超兇狠的大哥、經常帶著傷口出現在校園裡人人繞道而行的大哥,現在以一種仰望的姿態看著眼前的人。
他多少有點心酸。
為了方霽也為自己,像他們這種小村莊出來的人摸爬滾打十幾二十年,不管走到哪裡都還是要給像陳響、紀時晝這樣的人低頭哈腰。
「是嗎?」紀時晝隨口答了一句,問嚴開,「你找方霽有事?」
嚴開這才想起正事,他是來還錢的!
但又想到方霽應該欠了紀時晝很多錢,卻率先借給了自己……他說什麼都不能出賣方霽。
於是隻好說:「沒什麼要緊事……」
「沒事需要特意在酒吧門口等著嗎?」紀時晝問。
嚴開愣了,方霽也愣了,走過來把兩個人隔開了。
「小晝,他來還錢的。」方霽開口,「之前跟你說過。」
方霽還有點困惑,他明明跟紀時晝講過,小晝是不是忘了?
紀時晝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哦是嗎?怪我,還以為又是你隨口編的呢。」
方霽表情一變。
毫無疑問,他說謊的事情鐵定敗露了。
嚴開見方霽被懟得不敢吭聲,連忙邁出正義的一步,「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我家裡出了點事,方哥人好才借錢給我……」
紀時晝越聽神色越淡,最終退後一步轉頭跟方霽說:「我明天還要早起,你能快點解決你的事情嗎?」
嚴開簡直目瞪口呆。
方霽卻覺得沒什麼,跟嚴開說:「還錢的事不急,改天再說吧,你先回去吧已經這麼晚了。」
嚴開不想方霽為難,臨走前又掃了紀時晝好幾眼。
等嚴開走後,紀時晝叫方霽,「方哥?」
是模仿嚴開剛才的語調,又不像,帶著獨有的磁性。
方霽不太適應,朝著紀時晝眨眨眼睛,疑惑又不安。
紀時晝說:「你那位學弟好像挺不放心你的。」
方霽張了張嘴,「他應該是誤會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