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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接到電報後,眼眶再一次紅了:“我爹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就是太體恤我們小輩了,深怕給我們造成負擔。他身體好不好,我還不知道嗎?一定要給他看病!”
然後,部隊再次來信了,這回把火車票都給提前買好、夾在信裡一起寄來了。
顏晉耘能怎麼辦?只能找人開了介紹信、收拾行李去了部隊。這一路上,他使勁地糟蹋身體。都這時候了,還吃啥啊,每天喝兩口水對付對付就行了,實在餓得頂不住了,才咬兩口乾糧。顏晉耘還用按摩穴位的方式迫使自己減肥。這麼著的,等他到達部隊時,他才又是一副臉色蒼白、身形如紙片人一樣單薄的久病之人的模樣了。
顏晉耘在心裡想,兒子孝順是好事,但太孝順了也叫人頂不住啊!
來接顏晉耘的竟然不是老三,而是一個陌生的小戰士。顏晉耘腦子轉得極快,問:“永紅是不是受傷了?”要不然俞永紅那個大孝子怎麼可能會不親自來迎接他爹?
也顧不上休息了,顏晉耘直接讓小戰士把他送去了醫院。
在部隊的檔案上,俞永紅已經十九歲了,其實他才剛剛十七週歲。當年為了順利參軍,他把年齡改大了兩歲。一個十七週歲的大男孩,在顏晉耘眼裡還是一個孩子呢,但在這次野戰行動中,為了掩護同伴,他正面迎敵、腰腹中彈,雖然確實是立下功了,人卻一直在醫院裡躺著。幸好沒有大的後遺症,但顏晉耘還是覺得極為心疼。
立功哪裡是那麼容易的?每份功勞都是用鮮血換來的啊!
就在一週前,俞永紅已經被轉到了普通病房。當顏晉耘到達醫院時,路過護士站時正巧聽到兩個護士在聊天,說某某護士看上了某病房裡的那個英勇的戰士,還說文工團裡的某某也看上了同一位戰士,兩人變著法子地給戰士煲湯,都被戰士拒了。
顏晉耘本來沒往心裡去,直到那個煲湯的護士出現了,說了一句:“就算俞永紅暫時拒絕了我,我也不會放棄的。”顏晉耘的耳朵立馬就豎起來了,原來老三的女人緣也是這麼好的嗎?不過,老三比老四爭氣啊,沒有仗著自己女人緣好就胡作非為。
顏晉耘在心裡滿意地點點頭。
很快就走到了病房,顏晉耘推開房門時,俞永紅正利用病房裡的鐵床支架鍛鍊身體。他看上去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了,看到顏晉耘來了,立馬眼睛一亮:“爹,你來啦!我這沒事呢,就是有點小感冒。他們醫生大驚小怪,死活攔著不讓我出院,”
那個負責接送顏晉耘的小戰士就拼命給俞永紅使眼色,你爹不好糊弄啊,他都已經真相了,在他富有技巧的逼問下,我不得不說出了你的真實情況,你就別裝了!
可惜俞永紅眼裡已經沒有別人了,只剩下他爹!
俞永紅趕緊拉著顏晉耘坐下,拉著顏晉耘的手說:“爹,你咋又瘦了?是不是我大哥沒照顧好你?看我回家後不削死他!你這回來了就在這邊安心地養上幾個月。”
顏晉耘心想,你想削你大哥,也得先打得過你大嫂才成啊!嘴上卻說:“年景不好,地裡的出息不好。你兩個哥哥和你弟弟都是好的,只怪我這個身子不爭氣啊。”
小戰士藉口去幫顏晉耘打熱水,趕緊溜了,病房裡就剩下他們父子兩人。顏晉耘就非常不客氣地按住了俞永紅的肩膀——其實俞永紅的力氣比病爹大多了,但他不敢使勁掙扎啊——然後一把掀開了俞永紅的衣服,只見他的肚子上多了好幾道疤痕。
“爹,我沒事!真沒事!醫生都說我恢復得好呢,就和普通人感個冒一樣。”俞永紅手忙腳亂地說,他不想讓爹太關注自己的傷口,唯恐叫爹傷心,因此趕緊扯下衣服把肚子蓋住,迅速轉移話題說,“電報裡也沒說清楚,我兩個哥哥怎麼就娶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