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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晉耘微微一笑,一副屬於上位者的矜持貴重的樣子,道:“我當然是人了。”黑糰子飄在顏晉耘身邊,瞧著就是一團張牙舞爪的黑氣,襯得顏晉耘像是什麼大魔王。
那一刻,黨銘心的心情極度複雜。
一轉眼就過去了半個多月,顧承宗和黑糰子成為了同學。顧承宗跟著何忠學了好些年,古文功底非常紮實,後來黨銘心也開始教他,他就學了些數學。黨銘心自己唸書那會兒,他們學校裡教的是俄語,因此顧承宗甚至還能說一門外語。和顧承宗一比,黑糰子直接被襯成了渣渣。它終於醒悟了,自己的學習成績似乎有點……差勁?
不過,顧承宗顯然是個非常不錯的學長。他困在一個閉塞的環境裡當了太久的鬼,又拜了一箇舊時的文人當老師,所以養成了一身不驕不躁的習性,做起事來不急不緩,是個極有耐心的鬼。見黑糰子功課不好,他就主動攬過了幫黑糰子補習的事。
何忠這位老先生起先有點害怕黑糰子。因為黑糰子長得很有“妖魔鬼怪”的感覺。顏晉耘得知這事時非常詫異,說:“您已經是個鬼了,在別人眼中也是妖魔鬼怪啊。”
何忠:“???”
對哦,他現在就是個鬼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何忠馬上就不怕黑糰子了,不僅不怕了,還興致勃勃地要教黑糰子背唐詩。一時間,黑糰子連睡覺的時候,嘴裡都在使勁嘟囔著:“呃呃呃……”
“它呃什麼?”從實驗室裡鑽出來的巫慎茫然地問。
“背詩呢,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顏晉耘說。
黨銘心就很關心製毒、販毒那件事的進展,每天都會正襟危坐地收看新聞。不過,哪怕黨銘心給出的資料非常健全,但想要把所有的犯案人員一網打盡,顯然需要有一個非常完備的計劃。因此,足足過去了好幾周,顏晉耘才給黨銘心燒來了報紙。
報紙上詳細記錄了這個特大的製毒、販毒案的偵破過程。當然了,報紙上不可能出現“鬼”這種字眼,除了特異辦,沒有人知道那個所謂的警方的重要線人就是鬼。這個案子辦得太漂亮了,從上頭的大魚到底下的小嘍囉們,沒有一個逃出了法網的。
大家讀到這份報紙時,一般的人就只會覺得警方牛逼,警方真是太牛逼了,毒販都應該砍頭!然後,但凡有一點刑偵知識的,都覺得這個案子的偵破過程簡直不可思議,一個隱藏這麼深的窩點,一個在當地把上上下下的關節全部打通的犯罪團體,竟然這麼輕鬆地就被連根拔起了!從佈網到收網只用了幾個星期而已,就這,還把所有犯罪分子全抓了!他們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感慨說:“那個臥底的線人真牛逼啊!”
黨銘心深藏功與名。
顏晉耘似乎有些遺憾:“可惜他們沒有把你的名字寫在報紙上。”
“這不重要。”黨銘心鄭重地說,“只要能把犯罪團伙一網打盡,只要能讓他們罪有應得,只要能拔除社會毒瘤還社會一個清靜安寧,我這心裡就已經特別滿足了。”
顏晉耘點點頭,蒼白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血色。無論黨銘心看見他多少次,都覺得他不像是一個活人,但他身上明明又充斥著活人的氣息。黨銘心聽見顏晉耘說:“雖然這不是強制的要求,但我們幫你剷除了那幫毒販,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們呢?”
黨銘心沒什麼排斥的心理,反而高興地問:“真的有什麼是我能幫到你們的嗎?”
“有。”顏晉耘已經蠢蠢欲動地要把他帶進實驗室了。不過,鑑於黨銘心生前是個好人、死後是個好鬼,顏晉耘決定在他身上做一些溫和的實驗,絕對不會傷害他的!
對於顏晉耘那封極具有外交口吻的信件,特異辦絕對沒有不把它當一回事。因為他們都知道,鬼是一種靠著執念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