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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顏晉耘不太願意跑去別的生產隊做演講這一事,兒子們都當他是謙虛。我爹做人做事向來都很低調,他肯定不願意出這個風頭!但兒媳婦們卻各有各的想法。
田甜是這麼對顏晉耘說的:“爹,我知道你心裡還是當初的那一套,覺得男人就應該留在家裡相妻教女,在外頭拋頭露面就是不守男道。我能理解你!但兩個世界到底是不一樣的,咱們現在既然已經在這個陰陽顛倒的世界裡生活著了,很多觀念都該變一變了。您看,大保也出去做演講,我也沒攔著他啊!你完全可以拋開顧慮嘛!”
顏晉耘:“……”
我真是謝謝你的開明啊!
田甜用鼓勵的眼神看著顏晉耘:“您當初去部隊找三弟,那麼遠的路,也是你一個人去的。你可以的!這次做演講可比出遠門輕鬆呢。再說,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之後是劉花花,她單獨找顏晉耘說:“爹啊,我知道您心虛呢。你覺得咱家能過上好日子都是因為山神庇佑,這是山神的功勞,不是你的功勞,對不對?所以你不願意出去做演講,唯恐山神怪罪下來,對不對?但其實啊,爹你完全沒必要心虛。在這山裡住著的,沒有幾萬戶,也有幾千戶了吧,憑啥山神就偏愛爹一個人呢?這說明在山神眼裡,爹的人品是最好的。像您這樣好的人當然有資格去教別人怎麼做人了。”
顏晉耘:“……”
顏晉耘在心裡對自己說,不怪兒媳婦們給他找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實在是因為巫慎還沒找過來時,他唯恐這些“女主”會把他的兒子們給炮灰掉了,為了加深女主的信任,因此給了她們一些暗示,以至於她們都把他當成了和她們一模一樣的人。
白風鈴重新回醫院上班了,越是過年的時候,醫院裡越忙。倒不是因為一過年生病的人就多了,而是一些人本來就有病,一直拖著拖著,春天農忙,夏天沒錢,秋天又是農忙,好不容易一年到頭終於分了糧了,這才咬牙來醫院看看。他們文化程度不高,總覺得來了醫院就能夠馬上藥到病除了,最好能在新年開始之前把病治好了。
等轉過年來的正月裡,醫院又會特別空。只要不是馬上要死的急診,當地人都不喜歡在正月裡上醫院瞧病。因為他們覺得正月裡上醫院太晦氣,把一年都帶黴了。
白風玲不在家,洪靜就越過她來找顏晉耘說話了。她不像前頭的三位妯娌,前頭三人都撞上機會把話和顏晉耘說得透透的了。但洪靜一直沒找到機會和顏晉耘說,爹啊,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了,因為我也是一樣的啊,我只要白日做點男人該乾的事,晚上就能做預知夢啊。沒撞上一個特殊的機會,洪靜真的沒法這麼說啊!
所以洪靜只能試探著問:“爹,你為啥不願意去臺上做演講呢?您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是不是你在預知夢裡見到了什麼,這個做演講難不成會給家裡招災?
顏晉耘心裡清楚,兒子、兒媳這麼忙乎都是為他好,再說這裡頭還有老梁他們的一番心意,他也不能胡說八道,只好說:“我吧,就是不太習慣。我不愛湊熱鬧。”
洪靜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怎麼習慣呢。”隨著她做的夢越來越多,她漸漸把夢裡的“他”的經歷串起來了。在夢裡,他是上了大學的,運動開始後會被這場運動波及。因為夢裡的自己受過這場運動的苦,所以她才願意跟著顏晉耘來幫助更多的人。
當洪靜站上臺子給大家演講時,她忍不住想起夢裡的自己,夢裡的他也是站在臺子上,卻是被人批鬥的。當現實和夢境重合,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覺得心慌。
但越是心慌,她就越要堅持下來。
因為夢裡的經歷,她對老梁他們多了一份“感同身受”,然後因為這份感同身受,她就想幫助更多的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