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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洪靜剛走出值班室,就被一個同事拉到了一邊。同事壓低聲音說:“洪靜同志,你一定要幫幫我!為啥我在村裡辦那個憶苦思甜大會,氣氛特別乾巴呢?一開始吧,是根本沒有人上臺說話。我一看,這樣不行啊!我就開始點名了,結果一個個都說不了兩句的,以前餓肚子,現在不餓肚子了,這就說完了。氣氛搞不起來啊!”
洪靜說:“你們村裡就沒幾個特別能說會道的人嗎?讓他們先講!”
“哎呦,別提這個了,一提就氣死我!我媽、我嫂子平日裡就特能說,全村都找不出比她們更能說的,結果碰上這個正經事了,一個兩個竟然緊張了。”同事氣得要拍自己的大腿,“我問她們有啥好緊張的?她們說,她們也不知道,但就是緊張啊!”
洪靜微微眯了眯眼睛,面上還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故作疑惑地說:“那……要不然讓你媽、你嫂子先在家裡練兩天?哎,我幫不上你啊,因為我就沒你這煩惱。我二嫂在大隊裡當了一個婦女主任,平日裡就經常去群眾家裡做思想工作。我們村開憶苦思甜大會時,二嫂難道我不是來當老父親的嗎?
在洪靜的引導下,王建英決定去找領導說一說這事。
在領導面前,王建英當然不會說自己能力不夠以至於無法調動大會氛圍所以必須要請外援了,她義正言辭地說:“我認為,這一家在過去十年裡的經歷是非常典型的。他們之所以過得越來越好,是因為在黨和國家的領導下,人民的思想越來越進步了,越來越有當家做主的精神。他們身上有一種蓬勃的朝氣,正如我們的國家……”
領導沒親耳聽過洪靜講故事,王建英在複述時又不怎麼生動,因此領導沒有跟著頭腦發熱。不過,讓某個村裡的先進人物代表去其他村裡講一講自己的先進事蹟,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是值得提倡的。領導自然沒有理由反對,還說:“好的,那你去組織一下。到時候,我也去聽一聽。我們是農民的兒子,要聽一聽農民的聲音。”
“是!”得到領導許可後,王建英一臉激動地走了。
洪靜平時住鎮上,俞苗紅在技術站有員工宿舍,但他平日裡經常下鄉做實驗,那時候往往會就近睡在老鄉家裡,因此員工宿舍常常空著,洪靜作為他的合法妻子,就可以跑去他那邊睡覺休息了。如果俞苗紅回鎮上來了,洪靜正好能回俞家村看看。
這天,洪靜要回村時,正好趕上俞苗紅放假,他就跟著一起回來了。
到了家裡,面具就沒有必要戴了嘛!洪靜一臉激動地喊上劉花花,去了田甜那屋。俞家大虎子本來正盤腿坐在床上補一件衣服,見兩個弟妹來了,知道弟妹肯定找媳婦有事,立馬放下衣服,乖乖地站了起來:“你們聊啊,我去給你們炸點素丸子。”
賢妻良母在洪靜這裡是個形容詞。她想,大哥真是好賢妻良母啊!
俞衛紅本來想把他大閨女也抱走的,怕孩子哭鬧,影響家裡女人們商量事情。田甜說:“把孩子放這兒吧。她以後要當家的,現在聽我們商量事,也是一種薰陶。”
“咱大妞妞過了年才三歲,這時候薰陶太早了吧?”俞衛紅說。
說是三歲,其實只有一週歲多點。田甜卻說:“慣女如殺女。三歲可以開蒙了。”
俞衛紅給了閨女一個同情的眼神,溜達去廚房炸丸子去了。
洪靜激動地說:“成了!我們下週去青桃村演講。只要這次講得好,以後不愁其他村子不請我們去!等出了正月,保管咱們縣裡所有的人都知道爹的先進事蹟了!”
“哎,辛苦靜靜了!鎮上的事,我也幫不上忙,都靠你謀算下來。”劉花花說。
“我也沒做什麼……”洪靜謙虛地搖搖頭,“咱在家裡多練練,爭取這次講得比上次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