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心被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吵醒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矇矇亮,落地玻璃窗外,遠山上淡藍色的天空朝陽才剛探出頭。
李巖聽到她翻身的動靜繞到床邊看她,馮心揉著眼:“幾點了?”
她聲音帶著睡醒的沙啞,聽起來十分乖巧可愛,看到李巖過來甚至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他。
李巖只好彎下腰任由她攬著自己的脖子,把臉貼在自己的下巴上來回地蹭。大掌輕撫她的柔軟長髮,一下又一下,像給黏人的小貓順毛一樣。
“才剛六點,”李巖放輕聲音:“你再睡會兒吧,我先回房間。”
他身上的氣味像清晨的露珠,溫暖乾淨,馮心將整張臉都埋在他頸間:“不能不走嗎?”
李巖拍了拍她不肯放下的胳膊:“想上新聞?張國權會殺了我的。”
“那我就先宰了他。”
是像她會做出來的事,李巖輕聲笑開。
馮心當然知道李巖最好是要趁著早點沒什麼人起床先從她房間離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氣氛竟然唐突到讓她覺得像是什麼生離死別一樣心裡有些難過地不捨。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馮心忍不住先打了個顫,打個炮而已怎麼還打出不捨了?馮心趕緊在心底鄙視了一下自己。
放開纏著李巖的手,馮心重新閉眼躺下,她帶著睏意地聲音甕甕的:“走的時候記得關好門。”
“好。”李巖看著她把自己的半張臉都埋在了白色厚軟被子下,抬手替她拂去額前碎髮,他低頭輕輕吻了下她額頭:“我走了。”
馮心沒有應聲,她緊閉的眼睛長睫輕顫。
李巖起身離開,下樓時可以放緩的腳步聲,直到聽到樓下傳來關門時電子鎖闔上的聲音馮心才睜開眼。
額頭似乎還殘留他的嘴唇貼印在上面的溫度,這樣溫情曖昧的吻……馮心看著外面逐漸亮起的天色,在這個李巖離開後格外安靜的房間裡她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有力而又強烈地跳動。
……
馮心的第一場戲就是跟男主溫謙姚的對手戲,第一次跟影帝搭戲,張國權表現得比她要緊張多了:“等會兒要不要先過去對一下臺詞?還是說你要先自己試戲一下?”
劇組化妝師正在給馮心化妝,說是化妝其實也就薄薄地撲了層粉,眉毛順帶著修了個凌厲點的眉峰,連口紅和睫毛都沒有。因為要拍的戲是角色還在拜師學武的階段,馮心幾乎是全素顏出鏡了。
張國權等著一看到化妝師出門了才從口袋裡摸出一根口紅:“今天走得急就帶了這個,”他看了一下色號:“是土橘調的,要上鏡總不能什麼都不塗吧!”
馮心被他吵得受不了,劇本拿在手上都十分鐘了還沒翻一頁:“人爸媽都死了,一心想著報仇你還讓她塗口紅?”馮心冷笑:“還土橘調?張國權,你有沒有良心?”
馮心說得是她的角色,一個揹負血海深仇的仗劍俠女,張國權訕訕開口:“好像是有點不合適……”
文莉在一旁憋笑。
外面場務在喊人了,張國權和文莉趕緊跟在馮心身後出去。
李巖因為長得壯碩剛剛才到劇組被叫去幫忙搬器械了,馮心一出去就看到他正踩在梯子上幫忙修一盞壞了的燈,旁邊一個戴著眼鏡,瘦的跟猴似得男的在下面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指揮著李巖把旁邊那個螺絲擰緊。
剛剛還急匆匆的腳步一下就停了,三人都看到了梯子上李巖卷著袖子一頭的汗。馮心皺眉:“那個誰,”她指了指那個瘦猴:“你哪個組的?”
突然被指到的男人有點茫然:“啊?我?”他認出馮心是前幾天被陳導大肆表揚過的女二號,趕緊把手上的瓜子殼一骨碌地塞進口袋裡站直了身子:“馮小姐,我道具組的。”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