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毯下的地面略顯陰溼,上面隱約的刻痕大致記錄少女於塔樓中被囚禁圈養的天數,距離上次赫曼來又過10天了。莉莉是某次坐在地上盯著蠟燭發呆時無意識扣弄地毯想到的主意,每日雷打不動的兩餐就是她計數的依照。
不知是兩兄弟刻意維護的形象還是這莊園確實不重視血奴,來這裡這麼久了她的衣裙始終是那白裙樣式,如果不是黑髮漸長她幾乎都以為時間暫停了。
僕人沒有為她提供梳子,說得更準確些除了去下面的浴室就沒有別的洗漱辦法了。於是每日消磨時間的活動又多一項,纖長手指穿過齊胸長髮一下下梳理免得過於雜亂。
血族們喜歡看到少女們的長髮,似乎這能顯出她們的脆弱,凌亂鋪陳的長髮讓他們興奮進而更暴虐地掠奪,所以少女們在機構從小就留髮,定期修剪不至於礙事。莉莉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目光落在眼前的沙發上——那花紋走向幾乎都要背下了。
僕人按時敲響房門,不過這次不只有食物。莉莉盯著托盤中華麗的長裙疑惑:“這是給我的?”女僕的眼睛直愣愣地注視她,聞言答道:“是的大人說把這套衣服送給莉莉讓她穿上。”
莉莉不自在地移開目光點點頭——她還是受不了和那沒有生氣的目光對視,完全不像活人的眼神。她沒有問是哪個大人,畢竟對她來說也沒有區別。於是今天吃飯沒有往常那般無聊了,她有了新的花式欣賞。
這應該是貴族才能穿的樣式,墨綠的絲綢在燭光下高雅厚重,富有層次的綠色刺繡沖淡底調,金線鉤織的花紋繁複精緻,一望便知挑出這套的人品味不俗。
莉莉研究了好半天終於穿上這套長裙,才發現托盤中還有串由同種綠色寶石嵌串而成的項鍊,那綠色極為通透純淨。還沒等她決定是否戴上,又如平日不由自主地放空思緒,待她終於回神,透過沉重木門男人的聲音隱隱響起。
瑩白的肌膚被墨綠綢緞襯得愈發奪目,微側的面容精緻非常,如此耀眼偏又帶了膽怯,脆弱易碎得激起憐惜卻也誘人破壞。安斯加一進門就看到這幕,他站定欣賞較之前可稱盛裝的莉莉,溫柔點頭:“這條裙子果然很適合你。喜歡嗎莉莉?”
少女點點頭,懸著的心莫名放鬆下來:“很喜歡,謝謝大人。”
蒼白修長的手指撫上脖頸,是近一個月沒觸控到的肌膚:“怎麼不戴那條項鍊。”那語氣漫不經心如閒聊,莉莉卻不敢輕忽:“我不會戴,怕弄壞了。”安斯加引她坐下,隨手撩起項鍊送到她眼前。寶石的顏色較莉莉瞳色淺些,被折射出瑩澈的光於她眸中閃爍。
安斯加註視那雙眼睛又似凝望那閃熠的綠,莉莉微抬著頭由他注目如一件展品,低沉的呢喃在耳畔響起:“寶石襯你,很美。”
不知因羞澀還是溫暖的室溫,少女的臉頰泛起紅暈,莉莉慌亂低頭不敢再和他對視,即使知道眼前的人是造成自己這番現狀的罪魁禍首之一,還是不自覺因他的眼神話語亂了心跳。到底沒戴上那條項鍊,安斯加把它放回托盤轉身將少女抱入懷中。
男人的唇缺少溫度呼吸也是微涼的,即便如此他的吻仍讓莉莉覺得熾熱。不同於赫曼絕對的侵略,安斯加的觸碰細雨和風,唇的輕觸與吮吸,齒的淺咬和磨蹭,舌的挑動及舔舐,竟有了虛幻的柔情。他的舌尖不時掃過唇齒又深入誘勾她的,絲絲癢意傳入心底引莉莉應和他的挑逗,與他一同呼吸那冷氣。
那唇舌逐漸強勢,莉莉的呼吸不覺急促,扇動的羽睫暴露出青澀緊張,眨眼間隙的虛影望向前方卻發現安斯加亦沒有閉眼,正緊盯自己觀察她的反應。莉莉忙不迭闔上眼皮不期然聽到他喉間輕笑。
後來回味那眼神倒覺出安斯加與赫曼藍眸的些微不同,若說赫曼的眼神始終是隆冬大雪下的湖面足以凍住人心,安斯加的眼睛就如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