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徵看了他一眼,笑得溫柔無害:「因為我答應了她,要娶她為妻啊……」
「什,什麼?」路徵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響在宋愈耳旁。他耳中嗡嗡作響,只有那一句「我答應了她,要娶她為妻」反覆迴響。
他畢竟是探花,雖然為人處世上不大妥當,但他基本的理解能力,還是有的。
他不願意接受路徵話裡的意思,澀然問道:「你,你什麼意思?」
「我說,跟她許下終身的人,是我。她要嫁的,也是我。你道舟山先生的新作,是誰託他寫的……」
路徵再說什麼,宋愈都聽不到了。他只能看見路徵不斷開合的嘴。他覺得刺目,眼光微移,卻看到了路徵手裡的荷包。
荷包!
宋愈大步上前,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氣,一把搶了荷包過來,攥在手中。
熟悉的繡法和針腳,他不會認錯。是令儀。
荷包上繡的是一叢竹子,還有一個娟秀的「徵」字。
那「徵」字是用黑線繡的,刺眼的很。他不過是瞧了幾眼,就刺的他眼淚直流,鼻腔也酸的厲害……
令儀給別的男人繡的荷包。
令儀給別的男人繡了荷包。
令儀,令儀。
第62章 真真假假
宋愈記不清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路家。從看到那個荷包開始,他就開始發懵了。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別的男人身上會有他的妻子所繡的荷包。
對他而言,這比聽說周暄被賜婚給旁人,更教他難以接受。
其實,前幾次被令儀拒絕時,他也考慮過的,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導致令儀討厭了他。他也猜測過令儀心裡是否有了別人。可是,他不願意往這方面想。
令儀是他的妻子,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她忠貞善良,溫柔大方,她會用充滿柔情的眼神看著他,她秋水樣的眸子裡盛滿了他的身影。
上輩子他們感情和諧時是這樣,等到了後來,他各種傷害她時,縱使她內心痛苦,可是左右她情緒的,依然是他。
她的開心或難過,都是因他而起。她的一顆心都系在他身上。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男人。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可是,如果她喜歡的那個人不再是他,他該怎麼做?
不!宋愈搖了搖頭,他不能想像下去。不會的,路徵一定是在騙他。
令儀怎麼可能愛上別人?她怎麼可以愛上別人?
他不信,他不信……
宋愈跌跌撞撞回到家。宋府的門還為他留著,他剛一進門,門房就一臉喜氣地告訴他:「恭喜大少爺,賀喜大少爺……」
他停住了腳步,側過頭,苦笑一聲,問:「喜?什麼喜?」
他還能有什麼喜?他的妻子不但被賜婚給了別人,連她自己都跟別人私定終身了。
他滿腔憤怒無處發洩,這邊門房竟然還恭喜他?是看到了他頭上綠油油的帽子,特意來嘲笑他的嗎?
門房大約沒看出大少爺的不對勁兒,滿臉堆笑,說道:「夫人有喜啦,闔府上下都有賞呢。」
「有喜?」宋愈一瞬間有些恍惚。是了,令儀有了他的孩子,有他們的孩子。他得去看看她,看看他們的孩子。
他忽然來了精神,一把推開門房,大步走了進去。
門房在他身後摸不著頭腦。按說繼母有孕,大少爺就算高興,也不該這般失常啊。難道說另有隱情?
這門房在大宅院裡待的久了,各種陰私也聽過一些,想像力也就較旁人更豐富一點。
年輕的繼母和年紀相仿的繼子,聽說之前還有曖昧情愫……
如今繼母有孕,繼子這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