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愈看著紅暈一點點爬上她白皙的臉頰,不禁有些痴了。過了片刻,他才回過神來,說道:「還有些事情,我想你有知道的權利。」
周暄沒有接話,她眼角餘光看向別處,也不知母親什麼時候回來。——到此刻,她也猜到了。支開母親的小沙彌可能是宋愈使來的。
這一招,他不是第一回用了。
宋愈觀其神色,知道她神思不屬,心下微微一刺。他緩緩地道:「令儀,你知道麼……」
「我不叫令儀……」周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令儀。」
她還沒有及笄,亦沒有真正定字。看了那本札記後,她對令儀這個字,有莫名的牴觸情緒。她也對爺爺委婉提過此事,她不想和那個令儀一樣。
宋愈愕然,心說,哦,是了,她還沒及笄,還沒字。等等,不對,上輩子這個時候她有字了啊。
她會不會以為他看著她,卻在喚別人的名字?這可要不得。
他忙道:「周姑娘,我也是隱約聽周侯爺說,要選這個字,我不知道,我以為……」
他這說法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他心內惶恐,她連名字都早不一樣了麼?
第73章 那個孩子
周暄沒有回話,對宋愈的說辭將信將疑。
宋愈深深凝視著她,一眼就看出了她並不相信。他心內苦笑,瞧,他認真觀察的話,她的神情,他是能看懂的。他猜的出她的心思。
「周姑娘,令堂估計要好一會兒才能回來。我猜你肯定無聊的很。那你願意聽一個故事嗎?」
宋愈說這話時,有不安,亦有期待。
然而周暄搖了搖頭:「不願意。」
笑話,她根本不想和宋愈再有牽扯好嗎?誰知道他會講什麼故事?但是,她很快意識到這答案大概不是宋愈想聽的。惹怒了他,並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她補救一般續了一句:「不過你要想講的話,我可以勉強聽一聽。」
果然,宋愈臉上的陰霾褪去,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並不好看的笑容來。他怎會不知道她的第一句話才是她的真實想法?——看來,她真是厭惡極了他。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的妻子,可以愛他,敬他,甚至是憐他,惜他,唯獨不能是厭惡他。
唯一能給他慰藉的是,她還願意聽他說,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
宋愈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故事發生在很久以前。有多久,久的就像上輩子那樣。一個年輕的書生,家境不錯,有一身好皮囊,又有幾分才名,聽說仰慕他的姑娘很多,可敢於向他表白的,卻只有一個。那是一個嬌縱而明艷的姑娘,很美很美。不過,書生卻絲毫沒有動心。他喜歡的姑娘,是要溫柔雅緻的的……」
周暄撇了撇嘴,心說,他說的書生是他自己吧?至於向他表白的姑娘,不用說都知道,肯定是明艷佳人林樾蓉了。
她聽了開頭,就知道是宋愈自己的故事。她對他的故事,並不感興趣的。
她沒想去深入瞭解他,也沒這必要。
「有一天,書生到一戶人家做客,好巧不巧,看到了這家的姑娘。清麗婉約,如詩如畫。」宋愈說到此處,輕聲喟嘆,又憶起了與她初見的場景。
那初見,於他來說,是混沌人生的驚鴻一瞥,是他重要記憶的開端,是他每每想起,都覺得溫暖唏噓的畫面。
可是他現在講給她聽時,她卻毫無所覺,神色平靜,彷彿在聽別人的故事。
是的,於她而言,這可不就是別人的故事?
胸腔悶悶的,一陣鈍痛。他定了定神,眼睛盯著眼前人,一字一字地道:「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你信緣分天定嗎?」
周暄心中一凜,瞧了宋愈一眼,卻沒說話。——很明顯,宋愈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