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有為我想過嗎?你有把我當成您的親生女兒嗎?是不是在你眼裡,我也比不上週暄?」週一柱氣急了,有些口不擇言,「您口口聲聲說為我著想,您真的是在為我著想嗎?為什麼我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呢?」
母親明知道她愛慕宋公子,還擅自幫她拒絕婚事,天下哪有這樣的母親?
姜氏氣了個仰倒,熱浪湧到面上,她眼前黑了一黑:「你……」
高氏冷冷地掃了週一柱一眼,哂笑不語。
週一弦拉著妹妹,小聲勸解:「一柱,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事不是還沒定下來嗎?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
週一柱眼睛通紅,此時倒一聲不吭了。跟做夢一樣,宋家來求親。她肯定是要同意的啊,能嫁給宋公子,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可惜當時祖父偏疼周暄,一意將周暄嫁給宋公子。現在好了,皇上給周暄賜了婚,周暄跟宋公子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宋家來求親時,除了她,又有誰適合呢?
母親說的好聽,無非不就是覺得宋公子被打上了周暄的烙印,她高攀不得嗎?憑什麼?她哪裡不如周暄了?連周暄不要的,她都要不得嗎?
高氏沉默了許久,此刻才嘿然一笑,沉聲道:「一柱,你怎知人家是來求娶你的?宋家只說了娶周家姑娘,長幼排序,也是你姐姐,輪不到你週三姑娘。就為了一句求娶,你就不問青紅皂白,來指責你的母親,真是好威風!」
她一向沉默寡言,也很少訓斥人。這番話於她而言,算是很重的話了。
週一柱瞬間漲紅了臉:「我,我……」
姜氏直抹眼淚。
週一弦拉拉妹妹,勸勸母親,好不忙碌。
「罷了,你們回去商量吧,別再吵我。」高氏按按額頭,下了逐客令。
姜氏母女三人不敢多待,起身離去。
剛一走出高氏的房間,姜氏便鬆開了女兒的攙扶,說道:「我說我是為你好,你也不信。你自己好好想想,也就明白了。那宋家為什麼要娶你?你真甘心一輩子活在別人的陰影下?你們沒見過幾面,你就真的非他不可嗎?」
言畢,她快速離去。——必須承認,方才週一柱的話傷了她的心。她這麼做是為了誰?女兒不領情也就罷了,還口出惡言。教她情何以堪?
週一柱懊惱,她知道自己魯莽了,可是她並不後悔。追求自己想要的,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她想,家中真正的當家人是祖父,能說服祖父,就好了。只是,此事時間緊急,必須得快。不然等宋家改向別家求親,那就遲了。——那樣,她肯定會抱憾終身的。
週一柱立即去小廚房煲湯,一面煲湯,一面思索。待湯煲好後,她提著湯又一次進了祖父書房。
看見小孫女,忠勇侯有點意外。看到孫女手裡提的湯後,他更是開心。
週一柱看祖父心情不錯,就趁機說明瞭來意。她不提兒女之情,只說她所知道的宋家現狀和周家現狀,隱約透露出這婚事可行的意思。
忠勇侯看孫女一眼,慢慢放下了盅子,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是說,你想要我答應?」
「是。」週一柱道,她心說,這時候矜持害羞,好男人可都跑了,「孫女確有此意還望祖父成全。」
「前一陣子,到處都是宋公子和你大姐姐的流言,你就不介意?」
「流言止於智者。」週一柱神色淡然,「皇上賜了婚,不是說明,這傳聞是假的嗎?怎麼能因為一點傳言,就拒絕這親事呢?」
忠勇侯沉吟片刻,他可記得當初宋愈說起周暄時的眼神。宋愈分明是愛慕暄兒的,那流言不是無緣無故滋生的。他意外的是,小孫女週一柱竟然似乎對宋愈情根深重。這就有點難辦了。
「祖父,不,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