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水和傅從南的故事很長,叄兩句難以述盡。
他為她捱過打,她為他關過禁閉。從有記憶起就互相陪伴在彼此身邊,一起度過人生中最美好和最艱難的時光。
他們經常吵架,陳易水總是會氣得離家出走,跑到好友家裡過夜。天亮後傅從南去找她道歉,抱著親著哄了好一會才把人帶回家。
他們想好要在傅從南二十五歲的時候結婚,這樣到時候生日和結婚紀念日一起過,陳易水就不會忘記了
戀愛週年紀念日的日期她都記不住,結婚紀念日自然也記不住。只有把結婚紀念日放到其中一個的生日裡,陳易水才能記住。
她不太會記日期,只記得自己和傅從南的生日,還有父母去世的日子。
後來多了一個七月二十九號。
夏季傍晚五六點的天陰沉得像黑夜一樣,隆隆的雷聲不斷地在天邊雲際炸響,雨滴從昏暗的天空中直落地面。
雨下個不停,陳易水也哭個不停。
“你要我怎麼冷靜?”
“永遠都是這樣,什麼都不跟我說,什麼都不告訴我。我是你女朋友,但是什麼事我永遠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你根本就不愛我,為什麼還要跟我在一起?”
陳易水捂著臉看起來很痛苦,細碎的哭聲從指縫間跑出,化身利刃一刀刀剜著傅從南的心。
他溫柔地抹掉她臉上的淚,“阿水,不要說這樣的話。”
阿水,不要抽菸。
傅從南,不要去飆車。
阿水,不要生氣了。
傅從南,不要什麼事都瞞著我。
以“不要”開頭的話始終存在於兩個人的生活裡,總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一直在用愛來要挾彼此。
不管是傅從南,還是陳易水。
陳易水說:“我受不了了,傅從南,饒了我吧。”
表面上說得強硬,其實還是弱者在乞憐。緊緊抓著傅從南的手,心底兩道聲音在不停地爭吵。
一道說:如果在一起那麼痛苦的話那就不要在一起好了。
另一道說:哪怕再痛苦也不能分道揚鑣。
那是陳易水第一次見傅從南冷臉,微壓著眸,聲音寒冷刺骨:“你現在的情緒現在不適合聊這個,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好嗎?”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陳易水想要糾纏的心頃刻間便軟化了下來,如枯樹般眼巴巴看他離去。
這是他們最後的結局。
初見因為一塊糖而爭吵,結束時也在吵。
如果能這樣吵吵鬧鬧過一生也挺好的,但可能老天嫌他倆太吵,硬生生把人給拆散了。
用一場車禍。
高架橋上的連環車禍,車掉進了海里,救援隊找了叄天什麼都沒找見。
他們解釋了很多,陳易水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只知道所有人都認定傅從南活不了了。
傅家父母來了,陳文洲和木忻也來了。
沒有人怪她,沒有人能在看見那樣的陳易水後還會去怪她。
“他沒死。”
陳易水固執地花錢請人去搜救。
一天,兩天,一個星期……
她不信傅從南死了,傅從南怎麼可能會死呢?
他說過等她冷靜下來後要跟她好好談談的,他答應她放假的時候回國去吃校門口那家澱粉腸……他答應過她很多事,傅從南說過他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陳易水每天輪軸轉用各種各樣的瑣事填滿時間的空隙,以求不陷入情緒的沼澤。
她好幾天都沒睡覺,陳文洲讓醫生給她打了一針,強迫她去休息。
於是她在藥物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