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髒。
陳易水不是沒有穿著裙子做的經歷,卻從沒注意過裙子會被弄髒。
陳易水一直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關心裙子。
他們只會關心衣帽間裡有沒有套,關心她是否願意讓他們脫下這條過幾分鐘就記不起來款式的裙子。
“一條裙子而已,髒了就髒了。”陳易水仍舊背對著他,聲音很輕。
邊向晨沒聽出她話裡試探的意味,沉默幾秒後道:“算了,這條你穿著很好看,留著比較好。”
情動於中,故形於聲。
陳易水聽見了嗡嗡聲響,一種微妙的情感觸到了內心深處。
是因為年輕嗎?
太過年輕所以不知道還有把裙子脫下再做這一選項,或許他知道,但覺得漂亮裙子比做愛對於陳易水來說更重要,所以哪怕起了性慾也還是忍了下來。
【別鬧,弄髒了怎麼辦?】
【一條裙子而已,髒了我賠。】
往事的回憶在腦中交織成網,陳易水突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往前邁了一步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機。
是司機發來的訊息,車已經到樓下了。
陳易水如釋重負,藉著戴腕錶的時間整理情緒。再轉身,又變回氣骨清如秋水的溫柔女人。
臨走前,陳易水突然說:“今晚等我。”
邊向晨挑眉,“明天要上學。”
陳易水沒往那方面想,“上學也要吃飯呀,你要回學校上晚修嗎?帶你吃頓好的你再去吧,這些天的飯……辛苦你了。”
男高就這點不好,做什麼之前都要考慮會不會影響到人學習。
鶴山的家政阿姨後來辭職了,邊向晨的到來又太突然,唐同就臨時給棲木居這邊找了一個阿姨。
陳易水一直沒來這邊不知道,來了才發現阿姨做菜雖然說不上難以下嚥,但絕對算不上好吃。也不知道邊向晨是怎麼能吃一個月的。
邊向晨意識到自己誤解之後,耳根有點紅,表情也險些沒繃住。
他把陳易水送進電梯,她的身影消失在轎門裡,電梯上的數字也在往下減。
直到數字往下減了五層,邊向晨才在原地緩緩蹲下身,把臉埋在臂彎裡,耳根和脖頸紅成一片。
“操。”
他小聲罵了句。
傍晚的天空漸漸收斂了暮靄,一抹淺淡的雲霞將灰暗的暮色映襯得清明澄淨。
下過雨的街道溼漉漉的,邊向晨收到陳易水的訊息讓他下樓。
一想到早上尷尬的場景,邊向晨的耳朵就發燙,坐電梯的時候一直試圖用微涼的手捂著降溫。
沒什麼效果,反而還越來越紅了。
好在陳易水一直忙著打電話,沒注意到他的耳朵,不然肯定又是一番調侃。
車裡只有陳易水講話的聲音,純正的英腔,以邊向晨三四十分的英語水平,聽她說英語不亞於聽天書。
換一種語言就好像換了一副嗓子。
陳易水平常講話不疾不徐,偶爾還會懶散地拉長尾音。
說英語的時候卻語速飛快,語調也輕快活潑,好似夏日的清風。
等陳易水打完電話,目的地也到了。
是一家西餐廳,門口站著的侍應生見到陳易水後熟稔地喊她小陳總,對跟在後邊的邊向晨也說了句先生好。
店裡沒人,進二樓包間坐下後,邊向晨並沒有看見選單,桌上除了餐盤就只擺了瓶紅酒還有杯果汁。
“我朋友的餐廳,沒必要看選單,好吃的東西就那幾樣。”陳易水稍稍解釋了句,指了指果汁,“這杯是除了酒以外最好喝的。”
“這家店被她用來試新菜品,拿選單點菜跟玩掃雷一樣。”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