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凝面無表情地拉開椅子,和他面對面坐著:“我不脆弱,謝謝。”
“當然。”池崢明笑笑,攤手道,“你不光不脆弱,你更不簡單。”
“怎麼了。”簡凝背挺筆直,“知道我現在有錢了,又蠢蠢欲動了吧?”
“你看你說的。”池崢明低低笑了兩聲,眼裡沒有笑意,“我從年末就和你提出過合作,而你完全
沒有和我要合作的意思,是我對你的邀請不夠誠摯嗎?”
簡凝胃裡泛噁心:“你來做什麼?別浪費我時間。”
“讓我等那麼久,我還沒說你浪費我時間。”池崢明笑笑,“老方都和你說了吧?”
“說什麼?”簡凝反問。
池崢明看著他的面色,似乎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他是否在說謊,半晌他道:“之前在萬聖節派對我做的新裝置品,你看見了吧。反響非常強烈,紀念款最近也要開始全線鋪貨了。或許這個創意最早是屬於你,但是我想說,他應該是屬於我弟弟。”
簡凝吸了口氣:“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哦?獨佔財產的就要臉了?”池崢明說,“在大眾眼裡,你是謀害著,我是受害者,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池崢明拿出一份材料,用手推到簡凝面前:“這是我即將全線鋪貨到紀念系列,我個人非常滿意。我知道你現在不缺錢,但我弟弟的事情你能忘記嗎?別人能忘記嗎?隨時隨地提防我提防一輩子嗎?我們合作的提議,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簡凝目光落到了那份檔案上。
他翻開檔案,第一張就是池嶸林的臉。
簡凝家中的工作室裡貼滿了他的照片,但這幾年一眼都沒有去仔細看過,再見到他的照片時,總覺得已經記不起他的樣子了。
他慢慢翻到第二頁,看見了池崢明的裝置。
其實仔細看,和他之前做的裝置是不太一樣的。雖然都是四方形的玻璃水缸,內裡池崢明加裝了樓梯和自己的裝飾花紋,看起來比他的繁複很多,卻又優質莫名俗氣。
“我之前也是藝術出身,但覺得自己也不算有天賦。”池崢明道,“很多業內的風言風語我都收到了,說我做不出打動人的設計,但我相信,這一次可以。”
“你當然做不出。”簡凝諷刺道,“你有心嗎?”
他翻到第三頁,眉間微微一蹙。
池崢明知道他看見了他想給簡凝看見的東西,手撐著頭道:“這個計劃怎麼樣?現在完全有這個技術可以讓我弟弟‘活’過來,你和我的‘贖罪’之作,深情又動人,是大眾最愛的戲碼。”
“戲碼?”簡凝又翻過一頁。
“他又不能真正活過來,當然是戲碼。”池崢明說,“說句實話,我公司今年再沒點起色,恐怕就要有其他麻煩了,全息投影現在那麼普遍,我們把他和裝置結合,讓我弟弟真正在裝置中被投影出影像來,只要讓他活過來,產品線也一定可以活過來。我需要你的資金和一點點創意,僅此而已。”
“弟弟活著的時候希望他死,希望他遠離你的事業,弟弟死了吃你弟弟的人血饅頭讓公司有起色。”簡凝說,“還真有你的作風。”
“你不必對我冷嘲熱諷的。”池崢明看著他,“你的AQA但凡到了我這個田地,我不信你和我沒有一樣的選擇。”
他話音剛落,簡凝站起來甩起檔案就劈頭蓋臉地朝他扔了過去。
一瞬間紙張飛揚,飄飄灑灑間,池崢明吃痛地喊了一聲向後仰倒,椅子靠到了背後的牆上。
“你他媽!”池崢明罵出聲,“幹什麼!”
“你真噁心。”簡凝說,“還有臉來找我投錢?”
“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再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