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繼續,“在事故發生之後你還抱了我。”
紀廷謙臉上淡漠的表情出現了皸裂。
明淮彷彿沒有看到,或者是說他就是要看到紀廷謙露出這樣的神情來,他這次沒有打算給紀廷謙留下一點餘地,“在車上你握了我的手,握得很緊很緊,回來之後你仍舊沒有鬆開,你的手很冰,這是在夏天,你的手為什麼會那麼冰呢?”
紀廷謙的淡漠神情被明淮的質問逼得連連後退,他的眉頭微皺,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神色深沉中帶著點兒懊惱,大抵是在想著該怎麼來反駁明淮這些完全屬實的話。
可這樣還遠遠不夠,明淮不依不饒,一定要討要一個交代,“我猜你是嚇著了,你為什麼會那麼擔心我?”明淮語言直白,神情坦率,若不是聽得到這些對話,定還以為明淮在問些什麼疑難問題。
“紀廷謙,我在猜,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明淮一字一句地說,而後又是一個肯定句,此時的他可以說得上是咄咄逼人,“我覺得這不是一個猜測,而是一個事實。”
接下來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根藤蔓一般狠狠將紀廷謙的心束縛住,明淮說:“紀廷謙,你心動了。”
“我沒有!”紀廷謙大聲說道,他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氣,就像是一隻被激怒的雄獅,威嚴不容挑釁,長久以來的認知也不容許他人顛覆。
明淮的身體微不可察地震了震,眼裡的火動搖了一下,而後慢慢微弱下來,似乎下一秒就要熄滅,他望著紀廷謙眼睫微顫,極力在掩飾著某種情緒。許久,他輕輕地呼了口氣,側過了身沒再攔著紀廷謙,他小聲說:“紀哥,已經遲了,晚安。”
他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將一切揭過,明淮的語氣平淡得讓人覺得之前的話都不是出自他口,方才那個咄咄逼人的也不是他。
等到聽到門被關上的一聲巨響,明淮才抬起了頭,他抬起左手重重地擦了擦眼睛,看著紀廷謙的離開的方向,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第二天明淮沒有去片場。
前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明淮是怎麼弄的,夜裡起了高熱,他自己只覺得有點兒不舒服,沒有意識到是發燒了,便沒及時吃藥,到了早上直接成了高燒,那時候人已經燒糊塗了,還是唐莉莉和於方嵐去找他才發現的不對勁。
明淮從小到大身體就不算是好,小時候是小病不斷,長大以後生病的頻率小了許多,但一旦生病便會是來勢洶洶。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發燒,明淮愣是一個星期才好全。
事故的原因已經查清楚,問題就是出在道具師那兒,傅海榮懲治人起來毫不手軟,幾個道具師都被辭退,合作方這幾天趕緊派了幾個過來頂著。
這幾天紀廷謙與明淮的關係降到了冰點,但紀廷謙還是來看了明淮幾次。明淮病著看到紀廷謙這個人是又生氣又委屈,他真的一點都不想和紀廷謙講話,於是紀廷謙來看了他幾次,他就把人晾在一邊晾了幾次,其實也不是完全晾著,就是比起以往來說,沒有那麼熱絡了。
徐卓晏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明淮生病了的訊息,還打了個電話表示慰問,明淮沒有心情也沒有體力跟他瞎扯,聊兩句就累了,徐卓晏在他掛電話之前喊住了他。
“怎麼了?”明淮將頭埋在枕頭裡,另一隻手還在掛水,眼皮一搭一搭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著。
“想問問你和廷謙進展如何了。”徐卓晏問道。
明淮更加蔫嗒嗒,嘴角下壓著說:“中間發生了點兒事情,也怪我太急了,逼得太緊,哥哥現在正躲著我呢。”
“發生什麼了?”徐卓晏有點好奇。
明淮把事情簡單說了,徐卓晏聽了之後沉默了兩秒,這發展跟他預想的差不多,就紀廷謙那種悶悶的性子,讓他承認對一個人動心了那是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