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個少年人就跑向打穀場。
大家在寒風裡,小臉兒凍得通紅,在高低不齊的歌聲中用力舉起手。
這是一個積極的年代,這又是一個混亂的年代,每一個人都有著夢想,他們不為自己的未來發愁,只為了自己的未來努力。
跳了舞,這就輪到要把被下放到村子裡來的人拉到臺上做檢討的時候了。金秋記得這些人,但是對這些人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兒,又是什麼身份,她其實並不瞭解‐‐上輩子就沒有這個機會,這輩子她也沒想要拓展什麼自己的交際水平,何況這些人要是真的有本事的,她是根本糊弄不住人家的,就是這樣不對他們有惡意又不對他們過分討好就很好。
臺子上,下放的幾個人做檢討,說自己學習了什麼,做過什麼,現在想到要反省自己當年有什麼做得不對做得不好,決定要怎樣怎樣做得好……說了一堆,金秋倒是聽出來一點門道。
有一個還真的是京城的老師,好像還挺有能耐的。
至於別的這些人說自己以前是幹啥幹啥的,她還是完全不懂‐‐她就算是上輩子也只是做過會計,還沒有考過高階職稱的那種,所以他們說的東西,她能聽得懂的部分不多,不過大概也聽出來這些人也沒做過啥大事兒壞事兒。
大概,也就是被牽連了。
金秋想要問那老師一些高考題目,但卻不知道找什麼機會去問,想了三番五次,最後還是決定不去問了。
雖然她是想要上好大學的,但是她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聰明到能上最好的大學,且不說別的,她一開始的目標也就是個衛校,現在要是找不到好老師給補習就找不到吧,總不能為了找個補習老師就把自己是重生的這件事暴露出去‐‐就算不暴露,也會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哪裡不正常,畢竟這時候恢復高考這事兒還沒有半點兒訊息呢!
所以,想要下放的幾個人給自己補習這個想法才冒了個頭就給金秋自己按了下去。她頂多就是在對方幹活的時候順便搭把手而已,而這樣做的人其實也不少,大都是小孩,大人是不會去做的。
金秋是個半大丫頭,她幫不幫都是沒所謂的,更不用說因為她那畜生爺爺一家三口的事兒,村子裡很多人都因為誤會了她而心生愧疚,自然也就對她過分寬容了一點。
不僅村裡人對她寬容,連這幾個被下放的老頭老太太都對她產生了幾分同情。
不僅同情,還略有點兒八卦。
就在金秋抓了兩隻雞去大隊算工分的時候,跟著一道走的一個下放的老太太,就一臉八卦地小聲問她:&ldo;你真的以後絕對不搭理你那爺爺了啊?&rdo;
金秋點頭:&ldo;嗯,不搭理了,搭理了就跟自殺沒差。&rdo;
&ldo;喲呵!&rdo;老太太的臉都有點兒發光了,眼睛亮晶晶的,&ldo;姑娘,你做得對。&rdo;她竟然沒有如一般的老太太那般勸說她去和解,&ldo;我跟你說,姑娘,你這不是能在村子裡過一輩子的人,你聽我的,以後你得往城裡走,做工人,在工會裡做事,去做婦女工作,你這樣子的人品,不能埋沒了。&rdo;
這老太太的話,像是一盞燈,掛在了金秋的面前。
她想要光,就得看著這盞燈。
兩個人一哼一哈的搭著話,到了大隊,誰知道正巧看見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身邊帶了兩個警衛員,正在跟支書說話。
&ldo;哎!首長,您看,正說著金秋呢,這人就來了!&rdo;支書鋼子連忙滿面堆笑地引著男人走到金秋面前,&ldo;這就是金大民的女兒金秋。&rdo;
第7章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