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位高權重,差事繁忙,但每天早上他都會騰出時間,趁涼快陪虞寧初去花園裡散步,晚上回來,宋池則喜歡坐在她身邊問她一日的飲食起居,還喜歡摸著她的肚皮陪孩子說話。
五月底,宋沁那邊派人送了喜帖來,邀請夫妻倆於六月二十那日去公主府喝她的喜酒。
宋池道:「那日我自己去,你留在家裡養胎。」
虞寧初道:「還是去吧,左右女眷們都是坐著聊天,不用我做什麼,而且康王妃也懷孕了,她肯定去的,她去我卻不去,顯得我更金貴似的。」
宋池親她的脖子:「你就是比她金貴,千個百個她也比不上你。」
虞寧初喜歡聽他這麼誇自己,也喜歡他落在脖頸上的呼吸。
到了六月二十,因為前一日下過雨,今天倒還算涼快。
宴席擺在宋沁公主府的水榭,一個個冰鼎放在案席前,小丫鬟們不停地扇著,送來一縷縷涼風。
「嫂子會不會覺得冷?」宋湘守在虞寧初身邊,有些擔心地問。
虞寧初笑道:「哪裡會冷,我還覺得有點熱呢。」
宋湘這才放心。
說話間,康王妃姍姍來遲,她二月裡嫁給康王,端午時傳出喜脈,如今也才懷兩個月左右,壓根沒顯懷呢。
帶著女娃娃來吃席的長輩們刻意都坐得遠些,唯恐小孩子驚到兩位都懷了身孕的王妃。
既然都是王妃,虞寧初與康王妃被安排在了一桌上。
人在外面,虞寧初基本沒動筷子,她也不覺得餓,微笑著聽旁邊席位上的女客們聊天,偶爾也會與康王妃說上幾句。
「哎,我去洗手,你們慢用。」酒席吃到一半,康王妃微微尷尬道。
虞寧初、宋湘都點點頭。
康王妃由丫鬟陪著,朝淨房的方向去了。
「是不是孕婦胃口都不好,我看你們兩個都吃得好少。」宋湘小聲與虞寧初道。
虞寧初想,她是不敢在外面亂吃東西,出發之前在家裡先吃了七分飽,康王妃還在害喜的階段,胃口大概是真的差。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水榭裡的歡聲笑語突然被一聲尖叫打斷,眾人紛紛停下筷子,有離淨房的方向近一些的女眷朝外面望去,忽然有人驚道:「不好了,王妃摔倒了!」
一共就兩個王妃,虞寧初好好地坐在這邊,摔倒的自然是康王妃。
或是出於關心,或是想看熱鬧,眾人急著朝外面湧去,虞寧初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身份關係也該去看看,就挽著宋湘的胳膊,在前後都有丫鬟守著的情況下,慢慢地朝外走去。
還沒看到什麼,宋氏身邊的丫鬟跑過來,對宋湘道:「公主,長公主說了,讓您陪王妃在席上坐好,別過去。」
虞寧初很懂事,不再去湊熱鬧。
兩人剛剛坐下,康王、宋池、沈牧等與宋沁沾親的男客都過來了,宋池、沈牧只是快步而走,康王直接跑了過來,一陣風似的從水榭外面經過,奔著康王妃出事的地方而去。
康王與他的王妃還是新婚燕爾的階段,感情很好,康王妃又懷了孩子,聽聞王妃出事,康王怎能不急?
他一路跑過來,分過人群,終於看到了被一個丫鬟抱著坐在地上的康王妃。
聽到腳步聲,康王妃神色痛苦地抬起頭,朝康王望來。
康王卻最先看到了康王妃身下的血,康王妃穿了一條白底的裙子,此時白裙已經被血染紅了一片。
彷彿有什麼東西狠狠地將記憶深處的一處血淋淋的景象拉扯了出來,康王連連後退,突然雙手捂住腦袋往下蜷縮身子,有人想要扶他,被康王重重地推向一旁,緊跟著,康王倒在地上,全身都開始抽搐。
「快去宮裡請御醫!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