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徐簡來到書房,攤開公主府的輿圖,對著花園裡的各處景緻冥思苦想,隨即拿出一張畫紙,重新畫了一張輿圖,再加以塗改。
忙了整整一夜,臨睡之前,徐簡又去點了點自己的家底。
宋湘昨晚沒睡好,早上讓珊瑚去與嫂子打聲招呼,免得嫂子等她一起吃飯。
「公主是不是病了?」虞寧初問珊瑚。
珊瑚撓撓腦袋,道:「也不是病了,就是心情不太好。」
虞寧初驚道:「出了什麼事?」
珊瑚也不清楚,這兩天的公主都奇奇怪怪的,好像變了個人。
她又不能多嘴,虞寧初沒問出什麼,親自去了晴芳堂。
宋湘不想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就提不起精神來了,她仰慕忘塵先生,可徐簡根本不認識她,甚至都畏懼她,憑什麼要對她特殊呢?
道理宋湘都明白,就是心裡堵得慌,開心不起來。
「哎,咱們過過招吧!」
越躺越煩,宋湘爬起來,拉著虞寧初去練槍。
然而心不在這裡,宋湘倒是沒什麼,虞寧初就可憐了,被宋湘的槍戳了好幾下,本就發酸的腰頓時雪上加霜。
宋湘後悔極了,忙把虞寧初扶到房間,想檢查嫂子有沒有傷到。
虞寧初緊緊捂著衣裳,無論如何也不叫她看。
宋湘猜到什麼,笑起嫂子來,這一笑,胸口的悶氣也散開不少。
姑嫂倆正鬧著,門房突然派人來報,說是工部負責監管修建公主府的官員徐簡有事求見公主。
宋湘與虞寧初面面相覷,誰也猜不到出了何事。
人還在等著,姑嫂倆分別換了衣裳,並肩來了王府客廳。
徐簡只是求見公主,沒想到王妃也來了,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虞寧初一見,馬上找個藉口走開了,實則躲在窗外偷聽。看徐簡的表情,肯定有秘密,宋湘連她的洞房都問過,還有什麼秘密是她這個閨中好姐妹兼嫂子不能聽的?
虞寧初這般安慰自己不用心虛。
珊瑚在對面看著王妃光明正大地偷聽,也不敢阻攔什麼,說起來,她也納悶徐簡為何非要單獨見公主。
廳內,宋湘同樣被徐簡弄糊塗了。
徐簡不敢耽擱,從袖子裡取出一張輿圖,恭恭敬敬地雙手舉到公主面前。
宋湘緩緩開啟輿圖,一眼就看到了花園湖畔的那座賞月小樓。
心頭狂跳,她故作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沒銀子嗎?」
徐簡低頭道:「稟公主,公主府快建好了,這是朝廷上下有目共睹的事,此時公主突然要改建,即便皇上願意撥銀子給公主,御史也會反對,於公主的名聲也有損。所以,下官雖作了此圖,卻建議等公主搬進去後,再以個人的名義請工匠重新改建。」
宋湘細細看著輿圖中的修改之處,低聲問:「你改這圖,花了多少時間?」
徐簡咳了咳,道:「還好,不知公主覺得如何?如果還有哪裡不滿意,下官回去再改。」
宋湘摸著畫上的賞月小樓,喃喃道:「你如此盡心,我已經很滿意了,無須再改。」
徐簡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見公主一心都在新制的輿圖上,他繼續道:「公主若信得過下官,下官願遴選工匠替公主改建園子。」
公主府是他主管修建的第一座府邸,徐簡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只有親自監管,他才放心。
宋湘根本沒想要什麼賞月小樓,昨日只是找藉口跟他多說說話罷了,此時聽徐簡考慮得那麼遠,她不禁慚愧起來,聲音更輕了:「不必了,我,我與王爺手裡沒有那麼多的銀子,我就是隨便想想,讓大人費心了。」
徐簡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