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樂意。
鬱槐不怎麼意外,正要開口,徐以年上前一步,靠近了他。
天越來越亮,薄霧也消散了。明亮的光線撥開雲層,照得結冰的湖面晶瑩剔透,日光落上鬱槐的臉龐,那雙暗紫色的眼睛熠熠生輝,好看得不可思議。
徐以年頭腦一熱,不顧自己越來越燙的臉頰,大著膽子脫口而出:「你要是當我的男朋友,我就讓你管。」
怕鬱槐誤會,徐以年快速補充:「真正的男朋友,不是假扮情侶。」
他看見鬱槐微微睜大眼睛,而後唇角慢慢揚起。
沒由來地,徐以年心裡掠過一個念頭。
這一定是多年以後,自己仍然會記憶猶新的一瞬間。
湖畔紅楓沙沙作響,風從樹林中一路吹來,沾染了初春的香氣。
直到現在,目及之處的所有畫面都不曾褪色。
……
……
哐哐哐!哐哐哐!
警棍敲打鐵門的聲音打破了睡夢的平靜,獄警在外面大喊大叫命令囚犯們起床勞動。
接連不斷的催促夾雜著謾罵令徐以年從夢中驚醒,色彩斑斕的畫面猝然變成牢房漆黑的四壁,徐以年實在沒忍住,罵了句:「靠,這衰人。」
裴蘇早在獄警敲第一聲時下了床,見徐以年還賴著不動,好笑道:「快起來吧,今天可是星期日,幹完活下午還能有點兒空閒。」
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情,徐以年應了一聲,翻身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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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日下午是黑塔固定的放風時間。20層的大操場視野開闊,囚犯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徐以年避開人堆,將結好的通訊符握在手中,指尖湧出的雷電滋啦一下破壞了符咒。
通訊符要想結成必須經過雙方同意,在禁閉室那晚,鬱槐和他結了符方便聯絡。他這隻符咒被破壞,鬱槐手裡的符咒便能傳出他的聲音,徐以年不敢搞出太大動靜,只對著符咒輕輕餵了一聲。
肩膀忽然搭上了一隻手。
他抬頭,陌生的囚犯正面帶笑容注視他。囚犯銀髮藍眼、眉目深邃,在他旁邊還站著好幾個人,徐以年發現江驍也在其中,正惡狠狠地朝他看來。
這群囚犯身上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場,其他放風的犯人都刻意避開了這邊。藍眼的囚犯捏了捏徐以年的肩膀:「聊聊?」
「他可不好聊。」江驍陰陽怪氣。
其他囚犯明白過來,有幾個憋著笑:「就是他啊?看不出來這麼暴躁……銀,你好好考慮下,這小子脾氣爛得要命,上了床估計跟打仗似的。」
「打仗?這不挺刺激。」說話的囚犯笑得賤賤的,「我們銀哥就喜歡打勝仗。」
「哈哈哈哈我操,那得先把他打服氣了,不然隨時可能被反咬一口。」
一群妖怪圍著他評頭論足,徐以年默不作聲磨了磨牙。他活動了一下手指,準備先把搭在自己肩上這隻爪子大卸八塊,倏忽看見了藍眼囚犯指尖一閃而過的符咒。
「……」靠,這是鬱槐。
合著這次不當獄警,當囚犯了,還真是有一百張臉。
一瞬間,搭在肩膀上那隻手好像不討厭了。徐以年垂下了準備攻擊的手,用看傻逼的目光看向同伴換了人都一無所知的妖怪們,視線最後落在江驍身上,眼裡帶上了些許嫌棄:「我看臉的。」
「跟驍哥這種的……」徐以年挑剔地打量他,像在挑瓜撿菜,「確實不好聊。」
江驍臉色一變:「你他媽什麼意思?」
徐以年看也不看他,主動拉了拉藍眼睛的囚犯,舉止間自然流露出幾分親近。
「走吧。」
鬱槐順勢摟住他的肩膀,兩人的距離一下拉得很近。徐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