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前幾天餐廳鬧事的餘威猶在,押送他的獄警來了兩個。徐以年雙目泛紅、眼淚汪汪,偏偏表情比誰都臭,夏子珩看著他的模樣笑出了聲,惹得徐以年淚眼朦朧地瞪了他一眼。
看見押送自己的其中一名獄警,徐以年腳步一頓,同他四目相對。
獄警容貌平凡,丟進人堆就再難找出來。但前幾天晚上,他才在禁閉室見過這張臉。
鬱槐假扮的獄警公事公辦拿出手銬,徐以年伸出手,表現得很配合。
「喲,變化真大。」另一位獄警頗為滿意,「要我說,這些新人就該送到禁閉室關一個月,不然一個個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是啊,」鬱槐咔噠一聲鎖上手銬,話裡有話,「現在這樣就挺好。」
徐以年被一路押回牢房,另一位獄警先行離去,鬱槐替他開了牢房門。徐以年剛進去便看見一個陌生囚犯嘴裡罵罵咧咧,將他的獄友從床上粗魯地拖了下來。
幾日不見,那名容貌漂亮的青年看起來更狼狽了,不僅身上帶著深淺不一的掐痕,臉上甚至有被掌摑後的痕跡。囚犯本打算就地辦事,手都放在了褲腰上,見徐以年盯著自己一言不發,他凶神惡煞轉過頭:「看什麼看?少管閒事!」
青年也朝徐以年望了過來,他的眼神異常疲憊,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生機,即使被撕扯囚服也毫不反抗。
徐以年忽然問:「你自願的?」
「有區別嗎?」青年自嘲道。
「有。」徐以年話音落下,從後攥住囚犯的衣領,猛地將他從青年身上拽了起來,囚犯一個踉蹌反應不及,徐以年砰一聲把人按上了牆。
鬱槐挑了下眉,反手將牢門虛掩。
囚犯大半張臉擠在牆上,看見鬱槐身上的制服如同見到了救星,急忙口齒不清道:「……獄警!快阻止他!」
鬱槐事不關己,閒閒地看了他一眼。囚犯見他無動於衷,以為他不認識自己:「銀哥你總認識吧?我是跟著他——呃!!」
徐以年將他又往牆裡按了些,大有把他鑲嵌進牢房的架勢:「我鬆手,少在這兒逼逼賴賴,趕緊滾蛋。」
囚犯不可置信,聲音都提高了一個八度:「你瘋了吧?臭小子!你讓誰滾呢!」
「吵死了。」徐以年惡聲惡氣,比他還無賴,「再罵一句試試?」
按在脖子上的手指似有千金重,明明這傢伙看著清瘦,也不知道哪來這麼恐怖的力量。囚犯心裡發憷,稍微放緩了語氣:「你剛來是吧?你可能還不清楚,他就是個萬人騎的婊子,大半個黑塔的囚犯都睡過他,你犯不著為他得罪其他人!」
跪坐在地的青年咬緊了牙,沉默地閉上眼睛。
「是嗎?」徐以年忽然鬆開了按在他脖子上的手,囚犯心中一喜,後腦卻突然被人抓住,徐以年將他的頭往牆上狠狠一磕,「那他現在歸我了。」
囚犯反應過來破口大罵:「你他媽…神經病!你完蛋了!……」
徐以年懶得理他,直接抓住囚犯的頭髮逼他仰起頭,又是一撞。
「去你媽的!……別撞了!停!我叫你停下!……對不起!對不起總行了吧?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囚犯被撞得頭破血流,拼命掙扎也無法從他手下掙脫,最後只能連連道歉。徐以年鬆開手,重獲自由的囚犯扭頭看向室內,饒是滿腔仇恨也不敢再和這瘋子對視,只能將怨氣發洩在從頭到尾看戲的獄警身上:「我都說了我是銀哥的人!你他媽是聽不懂嗎?」
「別找事。」鬱槐撩起眼。
他的嗓音又冷又平,明明沒什麼情緒,卻令囚犯渾身一悚。
囚犯嚥了口口水,只覺得面前這獄警令人瘮得慌,到了喉嚨口的謾罵被生生壓了回去。鬱槐踢開了半掩的牢房門,沖囚犯道